“行了,回去。”段树笙不轻不重扫他一眼,沈洽乖乖收了声,抬起手臂绕过玉白后颈搭在她肩头,就这么要她扶着走了。
望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权睿手指节攥得咔咔作响,她竟然真的扔下自己,在他面前带着另外一个男人走。
他抬手,捂住了似乎在嗡嗡作响的头,一瞬间觉得好像疼得要死掉了,这痛感来得又猛又烈,叫他连身上其他部位的疼痛都感觉不太分明了。
刚出会所门,迎面而来一堆长枪短炮,镁光灯此起彼伏地闪烁不停,照得段树笙睁不开眼睛,她想让人护着沈洽先走,去处理身上的伤口。
可惜人围得太多,根本出不去。
耳边嘈杂叫嚷,依稀能听见有人在喊:“特写……赶紧来个特写,这种新闻头条没跑了!”
“快,赶快拍!”
……
不给段树笙回避的机会,记者们七嘴八舌的提问就如雪花般铺天盖地向她砸来:“段导,请问最近网上关于你的婚变传闻是真的吗?”
“能具体说一说原因吗?”
“传闻您先生出轨是真的吗?”
“无可奉告。”段树笙紧蹙着眉,嗓音低冷说道。
那些记者依旧不依不饶:“请问沈少和人打架是因为你的原因吗?”
“有说法是您先出轨的,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最后沈洽被推来搡去惹急了,抬高了音量破口大骂道:“都他妈给我滚!一个个的再苍蝇似的围在这里信不信我活撕了你们?”
记者们一时被吓住,趁他们愣住的空当,段树笙拉上沈洽快步走出了人群。
不等第二日,当夜网上就忽然爆出了许多消息来,矛头大多指向段树笙,各种版本众说纷纭。
知名导演疑似婚内出轨,新欢到底难敌旧爱?
隐婚之下,或为形婚,陌路夫妻,何去何从
心头白月光一亮,眉间朱砂痣黯然
……诸如此类的题目比比皆是,帖子漫天飞,热度只升不降,以至于2网友都被迫吃上了瓜。更多的是是明里暗里看笑话的人,都觉得她这个大导演,风光不了多久了。
但网上这些帖子大多都没有实锤,开局一张图,过程全靠编。段树笙的事业粉可不是吃素了,很快找到了反击的点。
笙笙不熄:证据呢?就在这胡咧咧。现在发出报道都不用调查取证了?流量为王,长此以往媒体的公信力何在?
一个小小的记者没人叫他写,他敢写背后操控的是人是鬼,居心何在!
终于有个明白人了。所有的媒体都是人为控制的。
我就呵呵了。段树笙就是个性冷淡,还出轨,多少人连她的笑脸都见不着一个。
这部分声音尽管有,但是非常微弱。然而不到明天,在瓜田里上窜下跳的网民又吃上了第二轮新鲜出炉的大瓜。
这次爆出的是一段录音材料,声音对有些人来说并不陌生,听谈话,这人还是个三儿,不过气焰嚣张,比正宫还正宫。
很快录音文件里的主人公就被大伙儿扒拉了出来,李悦薇,一档正在热播的选秀节目练习生,隶属于摇光唱片公司旗下,算起来应该是权睿的师妹。
一时间网上口诛笔伐,李悦薇的账号里更是腥风血雨,被义愤填膺的网友骂了个狗血淋头。
现在偶像的门槛可真低啊,什么下三烂的货色都能出道了……
我寻思出镜节目的也得找三观正确的人吧,节目组搁这给观众表演捡垃圾呢?
爷吐了,好好的人不当,干他妈的这种恶心事。
什么玩意都敢来丢人现眼,当小三还当出优越感了?还抢男人从没输过……看出来了,你是个二流货色,喜欢的也是些二手货。
冰清玉洁李悦薇,高风亮节抢男人。横批:不揺碧莲。
这世界就是很奇怪,二十岁一小姑娘,好好的恋爱不谈,你去当小三……还来骂原配不年轻没本事死缠烂打不离婚,你也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祖上八辈是捅了鸡窝出来这么一个玩意?
傅琼枝逛了一圈评论,满意地退出了微博。能转移那些无聊透顶的人对笙哥的注意力,这个没脸没皮的小姑娘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她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过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又点进微博发了条动态,内容是段树笙导过的一部影片节选。
片段里女主人被丈夫背叛,正在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摔东西,里面一段台词是这样的:“你觉得我是生气你变心吗,我是恶心你偷人!有这么难么?过不下去就分开,不爱了就拜拜,一拍两散好了呀,你堂堂正正做个人有这么难吗?就非要下贱到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就尤其特别享受那种禁忌的快感是吗?”
你恶不恶心人?你要不要脸啊?
傅琼枝可以说是娱乐圈天字第一号排名的金牌经纪人,她和段树笙交好这件事人尽皆知,眼下这么一条动态发布出来,不少人都明白这是在明晃晃地内涵。
至于内涵的是谁,无论是哪个,总归不会是段树笙。
“你做这些有意思吗?”段树笙站在二楼般掩的窗帘后,看着楼下黑色豪车旁靠着的那道修长身影,问道:“你想要什么?要我离婚?”
“聪明。”程净慈仰头看着眼前这座幽静雅致的临湖公馆,微微扬起的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无辜又自然道:“谁叫你总是拖着没动作的?早就该一脚踹开他了啊……”
他就是见不得她同别人在一起。
顾连舟也好,其他什么人也罢,都不行。神来堕神,魔来杀魔。
“是你太心急了。”段树笙面上神情毫无起伏,白色月光笼在清冷面容上有种格外薄凉的感觉,她低低道:“程净慈,你也觉得,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婚姻是不是?不会爱人,也感受不了别人爱意,一开始就不该结婚……好吧,这样行不行,我不祸害人,你也别祸害我了,嗯?”
“怎么办……我想你啊,我每天都好想你。”程净慈声音眷恋又病态地喃喃低语道:“笙笙,你真的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不能。”那人嗓音冷漠,语气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