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落幕日,第五日上午。
肖容易刚刚醒来,就听到兵营方向远远传来的口号声。
这座基地,终于重新有了些军事基地的氛围。
不管体力跟不跟得上,号子必须喊的震天响。
“不行!士兵们都在训练了,身为指挥官怎能赖床?!”
肖容易狠了狠心,再也不敢让自己的惰性泛滥。
三下五除二,他就起了床。
洗漱完毕,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又愣在了原地。
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几个月来,这还是第一次重新审视自己。
以前的板寸,变成了现在有些遮眼的长发。
明明才18的年岁,在那明眸皓齿之间,竟已经有了些风霜之意。
还有正中高挺的鼻梁,其下有一丝轻微的青黑色已经钻了出来,浮在他的嘴唇之上。
“小伙子,还是挺英俊的。”
他颤了一颤,用力甩甩头,将脑海中的声音小心地包裹起来,轻轻阻隔。
父母,是他现在不敢去触动的想念。
他拿起壁橱里的剃须刀,小心地将青须刮干净。
因为实在没有合手的工具,脑袋上面略长的头发,也只能任由它们继续留在上面了。
“你好啊,肖容易!”
嘴角渐渐凝固,肖容易一狠心,转身离去。
看来,以后一个人的时候,还是要尽可能地控制一下自己。
决不能让情绪不受控制的宣泄。
忘了自己以前的样子了吗?
为什么自己会几乎自闭?
为什么自己会离家出走?
又是为什么,会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归根结底,不就是从前的自己,太容易多愁善感了吗?
呵呵。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回响。
肖容易渐渐变得面无表情,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这个世界,出了这么多问题,自己却还在这里,动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该打!
给自己一巴掌,长长记性。
随着他的走动,头发飘动。
外面的世界,应该是清晨了吧。
地下城中,有一丝淡淡的潮气。
还好,因为是地下城深埋的装置,经过复杂的工艺制造出来,空气倒并不显得难闻。
他的目光所及,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士兵们的身影。
那应当是少数前往训练中心的士兵,进进出出,倒显得挺热闹。
他的速度并不快。
但是距离本身并不远,他很快就走到了训练中心的门前。
士兵们看到他的到来,纷纷驻足,向着他问好。
他微笑着,向士兵们挥了挥手,算作回应。
顺带,他也观察了一下情况。
之后他就发觉,这前来参加训练的,只有自己的老部下们。
胡德,以及他的那些心腹们,并没有看到。
这让他皱了皱眉头。
如果没记错,昨晚回来之后,他还特意地交代了胡德,要让所有的士兵,都来参加训练。
他这样说,意思很明确,就是包括了跟随着胡德的那些人阵士兵。
可眼前的情况,也很明显,胡德和那些士兵们,并没有过来。
“怎么回事?”
肖容易有些疑惑。
按理说,胡德被注射了尤里芯片,不可能会违抗自己的命令才对。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继续迈动脚步,越过训练中心的门前,去了兵营。
兵营门前。
不知是昨晚还是今天早上,已经布置了哨兵。
两名哨兵,笔直地分立两旁。
见到肖容易的到来,哨兵们明显眼前一亮。
他们挺了挺胸膛。
不由分说,首先冲着肖容易敬了个礼。
对于哨兵,肖容易也不敢怠慢,略微驻足回礼,这才进了兵营。
进了兵营后,他才发现,整座兵营之中,除了一座巨大的体能训练场上人声鼎沸,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什么人。
“那里是什么情况?”
这让他有些好奇,随即抬脚,向着训练场走去。
走的近了些,他就听清楚了。
训练场上方回荡的,分别是两种语言。
一种,就是华国通用语。
另一种,则是昨晚刚刚接触到的,胡德他们的部族语。
“有些意思。”
对于正在训练场中发生的事情,肖容易这时候已经猜了个大概。
不用说。肯定是两边的士兵,各自看不顺眼,较真起来了。
果然。
等肖容易走到训练场的边缘,钻进士兵们之间,就看见人群正中,一黑一黄,两个身着不同颜色迷彩服的士兵,正在你来我往,拳拳到肉地拼杀着。
虽然,并没有什么致命的杀招,但是看着两人拳脚之间的力道,也能明白,他们是发了狠的。
围观的人群中,卫一与胡德,都相继发现了肖容易的到来。
他们次第从人群的簇拥中离开,来到了肖容易的面前,抬手就向肖容易敬礼。
有些麻烦啊。
肖容易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
其他人发现了两人的动作,也连忙停下呼喝,向着肖容易敬礼。
“别别别!大家该干嘛干嘛,我只是随便转转,不要这么严肃。”
见肖容易面上的微笑,乃是发自真心的,士兵们这才嘿嘿笑了笑,收了礼节,又恢复了放松的状态。
卫一和胡德挤在肖容易的两旁,开始跟他讲述事情的由来。
其实,事情跟肖容易猜测的差不多。
今天一早,卫一和胡德碰了个头,然后各自下令开始训练。
结果分歧当场就出来了。
卫一的主张,是让胡德带领麾下士兵,先去一趟训练中心,进行针对性的作战训练。
胡德自然没有意见,可是他手下那些士兵却不干了。
毕竟,那些士兵们并不清楚,训练中心的训练模式。
他们以为,这是对他们的讽刺,或者说愚弄。
因为他们所理解得战场经验,是靠真枪实弹喂出来的,哪里是模拟训练能够比拟的?
也是因此,对于卫一口中的训练中心,他们很是不屑。
甚至,有人出言挑衅。
此一时彼一时。
之前被俘,他们担惊受怕,没人敢跳脚。
现在就不一样了。
既然,大家都已经归属于同一个指挥官了,凭什么,我们的头上还要挂着,被你们俘虏过的污点?
再说了,昨天他们之所以回败,那是败在了装备上,是败在了计谋上。
大家真刀真枪的干,谁输谁赢,还说不一定呢!
胡德一边脑补士兵的心理活动,一边叙述着,让肖容易听得眉飞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