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京城一行无功而返打破了好运连连的势头，回到魔都后宋砚铭陷入诸事不顺阶段。二十三号晚上他做好《天后》混音准备发给录音棚加班加点制作母带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首歌还是免费的吧？”宋砚铭坐在电脑前叼着烟噼里啪啦敲键盘。

国内数字音乐在音乐平台上线有三种模式，免费、单曲收费、VIP；第一种免费就不用说了大家都没钱拿，单曲收费就是要听众花钱买才能听，得到的钱音乐平台和作者分。

第三种VIP要么是平台一次性支付一笔钱从作者手里买使用权，要么是作者主动要求自己的歌曲开VIP按照播放量分成。

上一首《光荣》选择的是免费方式，宋砚铭之前一直下意识的以为这首还是免费，但他忽然想起来上一首是以回馈粉丝名义发行的单曲。

坐在身旁的江素剥着橘子皮随口回到：“不是哦，单价三元。”

宋砚铭闻言眉头微皱，想了一下说：“是这样的……这首歌你也听过了，这是一首很容易传播破圈的歌…如果收费的话会影响歌曲热度，所以我的意思是免费发行。”

数字音乐收不收费是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免费不赚钱收费影响传播性，这年头连周林陈三人收费的专辑都卖不动火不了。

“你以后想走什么路线？”江素没接话茬反问道。

“当然是歌手。”宋砚铭脱口而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纯粹的歌手，我不想跨界做演员上综艺当爱豆，只想写歌唱歌。”

江素轻笑一声把剥好的橘子放到宋砚铭手边：“那你想怎么赚钱呢？以你的心智应该很清楚目前华语音乐是什么情况，爱豆发专辑有粉丝买单刷销量，普通歌手写歌火了上综艺赚钱。所以如果按照你的想法该怎么赚钱呢？”

“演唱会、卖版权、还是觉得你的专辑有路人买单？现在是2019年，华语乐坛死去的第十年，纯粹的歌手活不下去的。”

宋砚铭深吸一口烟摁灭烟头：“我是说以后我想，现在还在发展中，上综艺也好还是**豆也好都可以，等我火一些.........”

“你凭什么能上综艺**豆？因为公司在你身上看到了价值，可你却要告诉他们你不值钱，那你说公司为什么还要让你上综艺**豆？”

“我......不是......公司利益........”

“宋砚铭你知道吗，每当我问你什么时候能写好歌，你回答我时眼睛里总是有火。那种糅杂兴奋野心的眼神我很喜欢，这是我一直以来最大限度尊重你意愿的原因。”江素再一次打断宋砚铭的话，边说便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但我喜欢没用，你得给出一个理由让公司和企鹅闭嘴听你说，让他们按照你的意愿行事。”

听到这里宋砚铭长舒一口气，面色有着说不出的嘲弄：“所以就是要看这首歌的销量吗？证明我值多少钱。”

江素笑了笑对着宋砚铭的脸吐了个好看的烟圈：“你的心就这么大？好了我换种问法，你的梦想是什么？认真回答我！”

江素从未有过的认真，一脸严肃，让宋砚铭想到了他上一世的孤儿院院长。每当他骑在孤儿院外墙看洒水车经过时那个老太太就站在墙下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不说话。

其实他不是想看洒水车，他是好奇洒水车播放的歌曲，认真的说音乐大概是他两辈子的梦想？

应该是吧，要说不是的话自己上辈子和这辈子做的事岂不是成了笑话。

“歌手。”

“十八线歌手是歌手、周林陈也是歌手、MJ还是歌手！”

“MJ，比MJ还火的那种。”宋砚铭挠了挠头小声回到。

江素嘴角上扬扯出个笑容：“哦。”

“哦是什么意思？”

江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夏季轻薄的衣服勾勒出美好的身形，无主灯的吊顶灯束照射在身上有些像头顶光环的小天使，就是手里的烟很破坏气氛。

“免费上线，一周内1500万真实播放量，到时候他们全都闭嘴听我们讲话，你觉得怎么样？”

宋砚铭有些恍惚，这好像是江素首次在他面前毫不保留的崭露锋芒，不过好在这个狂到没边的娘们是向着他的。想到这里浑身轻松笑着应了声好。

“不过就像你说的，就算我们自己说了算短期内你还是得做好小爱豆，该干嘛干嘛。”江素气势一斜一屁股栽倒椅子上：“暂时还要让那群王八蛋占便宜！”

好不容易和江素达成利益平衡的宋砚铭听到这句话长叹一口气：“又怎么了？”

“天刀那边给了回复，不仅确定买明月天涯做宣传曲，还加了一条说给你拍歌曲MV。”

“这不是好事吗？”宋砚铭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次换江素摇头叹气：“原本是好事，但是因为你天后歌曲免费上线芳姐存了不满，所以加上MV的事她就忍不住了，死活不同意拍MV。最终天刀只好冠名这个月31号许诚云的生日会，缩减原本属于你歌曲MV的宣传经费。”

这下宋砚铭懂了，属于全团的代言他在中间特别出挑又唱宣传曲又拍MV，那其余的队友代言了个寂寞。粉丝肯定会不满，队友们本人也不会高兴。

“行吧，没事，反正这首歌也没抱太大期望。”宋砚铭压着心里的腻歪好言宽慰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说的太多了，江素被宋砚铭安慰了一句好像打开了什么阀门一样。

喋喋不休疯狂吐槽，宋砚铭见状只好无奈的化身垃圾桶倾听听江素发泄负能量，俩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江素走后宋砚铭坐在飘窗前看着空中闪烁的群星，静静思量是不是要改变之前的计划。

刚刚两人谈到的所谓1500万播放量闭嘴，一群资本家会因为1500万播放量就彻底闭嘴宋砚铭是不信的，如果他不能持续的发力那些人不会永远保持沉默。

还有江素与他谈梦想他是信的，但要说江素只是单纯的和他谈梦想他也是不信的。以宋砚铭的小人之心来看，江素何尝不是在他身上下重注赌了把大的，赌他能走出一条纯歌手道路。

当然，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只要江素是真的对他好为他着想就可以了。

可是在江素全力支持他的时候，他也要适当的给些回应。

之前他想着慢慢发展狗两年结束限定团之后找机会和公司谈判，然后在把好歌拿出来。

现在回头看，之前的想法有些太幼稚了，或者说站的高度不一样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舍得舍得，如果连舍弃的决断都没有凭什么说超越MJ？他怕是不到两年后就会被压榨成渣。

狼行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废物点心重生依旧是废物点心。如果不能改变思想，他充其量就是人形曲库而已。

说极端点就算没有地球的音乐，以他现在的起点也特么算是未来可期了，大把银子砸下去还找不到人给他写几首好歌？

一年自此宋砚铭坚定心中了心中的想法，不狗，要当人。

撒开了玩，玩出个虎虎生风，玩出个一日千里。往天王巨星的大道上闷头狂奔，不必理会那些庸人自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