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权将香囊接过来,低下头看了看,有些犹豫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姑娘,这是……”
“这是陛……这是给陛下的香囊,平日里我经常带着,里面是我自己调配的香料,有安神的效果,也算是我给陛下的一点心意了。”孟芙笑道。
“那就多谢姑娘了,明日姑娘可一定要来。”张德权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放心吧,公公。”
听她保证,张德权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拿着香囊离开了。
当晚,张德权又没劝住,封烨还是一如往常,批阅奏折到深夜才休息。
梳洗完毕,封烨换上睡袍,躺在床上正准备睡,却忽而闻见一股熟悉,且让他魂牵梦萦的香味。
他顿时一愣,又仔细嗅了嗅。
这不像是他幻想出来的,应当是真实存在的气味。
想到这里,他当即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连鞋也没来得及穿,赤着脚下了床,围着整个房间四下查看一圈。
“孟芙,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他一边找一边喊。
门外,守夜的小太监听见这声音,只当是出了什么事,连忙推门而入,慌慌张张的问:“陛下,您没事儿吧?”
然而封烨根本来不及理会他,疯狂寻找那个希望出现的身影。
她一定在这里,他刚刚分明闻到这香气了。
那小太监进宫时间也不长,从未见过封烨如此模样。
在外人看来,他如今简直状如疯癫,且完全听不进别人说的话,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小太监吓坏了,自认解决不了这问题,连忙跑出去将张德全请了过来。
张德权进门一看,不必多问,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叹了口气,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斗篷给封烨披上,无可奈何的劝:“陛下,夜深露重了,您又批了一整天的奏折,还是赶快休息吧。”
然而封烨根本不听,反而转过身抓住他的胳膊,瞪大了一双眼睛,有些激动地问:“她是不是回来了?”
“皇后娘娘她没回来。”张德权十分同情的看着他:“陛下,您是不是又做梦了?”
听到这回答,封烨才像是猛然回过神来,有些伤神的低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一时间一阵眩晕,险些没站住脚,打了个踉跄。
“陛下!”几个小太监连忙上前将他扶住,送到床边。
他孩子似的低着头,像是不甘心:“不可能啊,我明明问到她身上的香味了,这么独特的味道,我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正说着,那股味道又钻进了他的鼻腔里,他顿时猛的抬起头:“就是这味道,你也闻到了对不对?”
“香味?”张德权想了想,伸手从床边拿下那枚香囊:“陛下,您说的应该是这个味道吧。”
封烨抬眼一看,微微愣了愣:“香囊?这是哪来的?”
“回陛下,是孟姑娘亲手调配的香囊,说是有安神之效,特意让奴才拿来给陛下试一试。”
闻言,封烨蹙眉,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你是说,孟黎?”
翌日一早,孟芙才刚刚起床,算着时间大概已经到了下朝的时间,她正梳妆打扮,准备去见封烨。
却不想,她刚站起身来,正准备出门去的时候,迎面便碰上张德权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只见他面色沉重,像是走的有些快了,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还带着汗,就连衣服也有些走形。
这可不是他平日里的做派。
见他如此模样,孟芙不由得笑着调侃:“张公公何以如此着急?昨日我既然答应了你今日会去,便一定会去,正要出门呢。”
只见张德权脸色有些沉重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开口第一句话便问:“昨日你给陛下的那个香囊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她问愣了:“什么是什么?那就是一枚普通的香囊,我平时随身佩戴的呀。昨日你不是也看见了,我是当场从身上拿下来的,这做不得假。”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猜到了什么,有些紧张的上前一步:“难不成陛下是因为那香囊的缘故出了什么事?”
张德权不言,只一个劲的叹气。
“这怎么可能呢?我的香囊都是我亲手制作的,里面的香料也是我亲自挑选,而且在我身上佩戴了一上午,若是有事,我也应当有事才对。”
孟芙显得有些着急:“张公公,你有没有调查这其中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偷换了我的香料?昨日,我将香囊给你之后,你有没有转交给别人?还是说……”
见她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张德权也被她绕的有些晕,连忙出口打断。
“没有人在香囊里面动手脚。”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刚刚说出事了,又是怎么回事?陛下到底出什么事了?”孟芙越发着急。
张德权本不想说,但毕竟孟芙也在宫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与他也算相熟。
再加上孟芙平日里又受陛下器重,也完全没理由加害陛下,所以他也就只好向她透露:“其实陛下并不是出了什么事,而是自从昨晚闻到那香囊里面的香味以后,不知为何又开始思念皇后。”
“思念……皇后?”孟芙迟疑了片刻,嘴唇有些发抖。
“是啊,陛下从前也只是梦里梦的皇后娘娘,才会发作一阵,但昨晚陛下正要就寝时闻到这个香囊的味道,突然变发作了,还逼问我这香囊是谁给的。”
孟芙顿时心头一紧,她这才想起,封烨天生就对气味敏感,从前还夸赞她身上的香囊清新好闻,不怎么可能不认得这味道。
她喉咙有些发紧,吞了吞口水:“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奴才也没其他法子,只好照实回答,所以陛下今儿一早刚刚下朝,便叫奴才过来请您过去见他。”张德权道。
孟芙闻言闭了闭眼,没想到他小心隐藏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在不经意间被一个香囊出卖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只看她今日能不能蒙混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