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卫南最兴奋也是最难过的一段时间，兴奋的是，他终于能跟在主子身边卖力了，难过的是，哥哥却昏睡不醒，一睡就是四年。

这四年来，他无时无刻没有放弃想要给哥哥报仇，可是主子说了，要沉得住气。

这四年主子将他留在身边，虽然主子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他能感觉到，主子和其他几个哥哥都很照顾他，太过危险的任务都不会让他去，而且对他平时横冲直撞，几人都多了几分包容。

他问过义哥，主子为什么总是这么迁就他，义哥告诉他，“主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当年你哥哥是为了救主子而变成这样，主子虽然不说，心里却一直记着你哥哥的好，所以对你比对我们要宽容的多，但尽管如此，你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主子身边的侍卫，是主子的死士，是为了主子随时能放弃生命的人，你的心中不能光有你哥哥，更该有对主子的忠心和爱护。”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义哥当时跟他说的这个话，他想他真的要记一辈子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卫南真的很难过，他不想让哥哥死，又想让哥哥醒来，这种矛盾的心里充斥着他的心间，让他不知该如何取舍。

晏清秋看着他，和清山一样的年纪，却要背负这么多的东西，看着他红了的眼眶，心中终究还是不忍心。

“别的办法不是没有，但是，我怕你哥等不了了。”

卫南一愣，抬头：“什么意思？”

晏清秋上前一步，将卫风的手拿了起来，掀开袖子入目便是一只骨瘦如柴的胳膊，卫南一阵心疼，只听晏清秋道：“这四年虽然你们将你哥哥照顾的很好，段老也一直在用药维持着他的生命，但时间上，长期的不活动，已经导致你哥哥的肌肉萎缩，而且还营养不良，我这么跟你说吧，现在就算你哥哥醒来，他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舞刀弄剑了，他的身体机能已经退化，就算醒来，康复到正常人的行动能力也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但是，那是在你哥哥醒来的前提下。”

“那我哥若是再不醒来呢？”卫南急问。

这次不用晏清秋开口，段老就叹息道：“如果你哥再不醒来，他就真的醒不来了，我的药虽然管用，但也用了四年了，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若是他在不醒来，最多再过一年，你哥他就……”

段老拍了拍卫南的肩膀，劝道：“南小子，老头子我一直以来都在尽力救治你哥，你不信晏丫头，你还不信我吗？我不告诉你你哥的情况，是怕你难过，怕你接受不了，但是，你哥不能再等了，这是不变的事实。”

随着段老的话落，半大的小子就像失去了支撑一般，突然蹲到了地上，抱着脑袋痛苦的哭了起来，听得两人一阵心酸。

“丫头，我们先出去吧，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

晏清秋点了点头，和段老一起离开了房间，房门刚刚关上，屋内就传来了不被压抑的哭声，段老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