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尧有些惆怅,她从前可没有天眼这种东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扭曲,才让她获得了这种没什么用的能力呢?
她应该是不需要这种能力的……吧?
她忽然觉得她的来处非常重要,但她是从哪里来的呢?
唉,先缓一缓吧,缓过这口气,再想办法解开这个谜。
“怎么了?”冉君靖被她忽然的冷笑惊了惊,大白天的蓦然觉得身边阴风阵阵。
“没什么。以后走路避开这个雕像。”
“为什么?”
“怕它砸下来!”
冉君靖内心火热,姐姐这么关爱他,他一定要对姐姐更好!
逛街对于女人来说就跟睡觉一样,轻轻松松就能扫货一整天,心情愉悦而满足,然而对于陪同逛街的人而言,就不是这么美妙了。
“姐啊,天都快黑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啊?”冉君靖身上挂满了各种袋子,品牌各异,从一线大牌到街头杂牌,应有尽有。
“不要着急嘛,前面不是还能看看鞋子……”
“不,姐姐,求放过……”
“别怕,拿出你打游戏的劲头来!”
“不,我以后不打游戏了,让孩子回家吧……”
“逛完就回家,乖!”
“街哪有逛完这种事情的……”
两姐弟你来我往的斗嘴,后面跟着的保镖默默递上一个手机:“大小姐,冉总电话。”
冉总,就是冉悦,无论在家里还是外面,大家对她的称呼统一为冉总。而冉铭德,曾经被大家称呼为冉董,如今退休不怎么管事了,但好歹德高望重,大家就称呼他为冉老。
“今晚你们就不要回大宅了,走夜路不安全,来家里住吧。早点回来。”
听到冉悦这样说,君尧还能说啥,有些惋惜地望着逐渐华灯初上的街道,默默跟着冉君靖回了家。
冉悦看着如死狗一样瘫在沙发上不愿动弹的冉君靖,再看看他们今天的战利品,有些诧异地望着君尧,这丫头什么时候……转性了?
“怎么,现在开始穿这种杂牌货了?”冉悦从塑料袋里扯出一件T恤,纯白的底色,上面只有一个英文字母,连个logo都没有,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君尧笑笑:“好穿就行呗,牌子有什么要紧的。”
冉悦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许久在说了一句:“经过了这么一场劫难,你长大了。”
君尧:……我都不是“我”了,自然会不一样的。
这些话不能对冉悦说,她只能挑挑眉转移话题:“君靖说开学我要转去明佳?”
明佳学院是帝都的私立高中,与隔壁的市十九中紧密相连,以学费贵、学生富贵闻名,实行精英教育,玩的都是有钱人的把戏,但也有少数成绩顶尖的学生会获得免费入学的资格。
作为学校,还是要有那么几个能考上好学校的学生存在的。
君尧对这所学校略有耳闻,她不确定自己转入明佳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冉悦看出她的顾忌,安慰着:“别怕,君靖也在明佳,他会照顾你的,你也不过就在那里再读一年书罢了。”
君尧有些懵,一年?开学她就要高三吗?
咦咦咦,她一直以为自己刚要上高二啊!
是她接收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吗?
……
晚上君尧再次躺在粉红色的床铺上,眼睛瞪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光斑出神,她很肯定她接收了冉君尧完完整整的记忆,目前各方面都能匹配上,偏偏在年级上出了岔子。
她的记忆里还有没有这样类似的bug存在?
君尧觉得自己头都要秃了,考试这种事情本来就让人觉得很要命,为什么这么快她就要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呢?
窗外吹过一阵风,树影摇晃起来,半开的窗子居然没有漏进一点风声,整个世界静谧得可怕。
君尧感觉有些不对,下床笈着拖鞋探着脑袋往窗外看,正好与一张破碎的脸对上,面面相觑。
这张脸上的皮肤青紫,一条轮胎痕迹斜挂在上面,脑袋缺了一块,一眼就能看出他一定是死在马路上的。
外面那位鬼先生见君尧毫无反应,眨了眨只剩一只的眼皮,另一只眼球动了动,好像对目前的情况有些疑惑。
现在的姑娘胆子都这么大了吗?
他俩之间可是只隔着一块薄薄的玻璃而已啊。
鬼先生还没搞清楚状况,君尧哗啦一声拉开窗,伸手一把薅住鬼先生所剩无几的乱发,微微用力就把他拖进了房间,狠狠往地上一掼,穿着粉红兔子拖鞋的脚直接踩在那张破脸上。
“就凭你这副尊容还想吓我?我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柔弱的小姑娘!”
君尧说完这话,歪了歪自己的脑袋,她为什么会用“从来”这个词?从前她果然是个反派大魔王!
鬼先生被君尧的生猛吓了一大跳,全身瑟瑟发抖,舌头都快捋不直了:“饶命饶命,女王饶命啊!”
“说!来这里干什么!”
鬼先生颤抖着回答:“就是看这家阴气重,想过来蹭一点续续鬼命……”
呵呵,阴气重!
刚才回家的时候君尧就觉得这房子哪里怪怪的,她好像看不清楚房子外观一样,眼前一片雾蒙蒙,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可不就是阴气重嘛!
可这个小区里住的大多非富即贵,整个区域的风水都是算过,怎么可能有这种情况发生?
分明是有人想要算计冉家!
君尧松开脚,恶狠狠道:“滚!别在让我看到你。”
鬼先生感激涕零,一边发誓“再也不来”,一边往窗外飘,忽然被君尧叫住,浑身一僵。
“告诉附近想蹭阴气的鬼,这个地方,老娘罩了!”
说这话时,君尧背后莫名出现了一片金色的光晕,她自己没有察觉,却把鬼先生吓得嗷嗷乱叫,连滚带爬地跑了。
君尧:……不怕鬼而已,怎么把鬼吓成这副德行?
第二天君尧特意起了个大早陪冉悦吃早餐,顺便打听了一下冉家树敌的情况,这样的事情除了这位便宜老妈,君尧根本无人可问。
“好像没什么树敌啊。”冉悦优雅的喝着生滚粥,回忆着:“其实冉家的产业是有官方背书的,有很大一部分是走的特供的路子,剩下的市场占比大概也就四分之一,并没有威胁到哪一家的产业啊。”
君尧也想过这一点,生态农业而已,饮用水而已,能威胁到谁?威胁大自然吗?
“那私人恩怨呢?”既然不是商场上的敌对,那就只能是私怨了。
冉悦愣了一瞬,垂下眼眸:“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君尧一听就知道有门,问题肯定出在私事上。
“妈,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在镇子上的时候大师给算过的,一生顺遂无病无灾,还能逢凶化吉。这样的命数怎么无端端就被车撞成那样了呢?说不定就是背后有小人!”
这话一出口,冉悦脸色就变了,当时的事故调查结果她是看到了的,双方车辆都没问题,对面那位卡车司机一没疲劳驾驶、二没饮酒涉毒、三与冉家无冤无仇,就是车子忽然失控了才撞上去了。
这种诡异的情况科学实在难以解释,但若用鬼神之道来说立刻就能说得通了。
这是……有人想要冉家不好!
君尧知道冉悦已经有些动摇了,再接再厉:“而且我发现大宅里有脏东西,肯定是想对咱家动手了。”
冉悦头皮都发麻了,“你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君尧把脸凑近冉悦,盯着她的眼睛说:“妈还不知道吧,我这双眼睛,是开过天眼的,能分阴阳。”
冉悦愣了愣,然后整个人开始生气,气到浑身战力两米八:她的闺女,什么时候,学了这种,怪力乱神,的把戏了?!
“你在镇上都学了什么破玩意!还开天眼!你咋不上天呢!”冉悦差点直接揍她,一拍桌子:“今天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反省,不许玩游戏!”
君尧:……妈蛋,戏演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