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约她在市中心的一个商场里见面,但他们并不是要逛街购物,而是……
“你要去鬼屋?!”
君尧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排长龙的鬼屋招牌,这队伍都快排出商场大门了,这么红红火火的地方居然是个鬼屋?
接着她立刻看到几个鬼哭狼嚎的游客白着脸、哭喊着从出口跑出来,一边被吓得灵魂快要出窍,一边说下次还要来。
这不是找虐吗!
赵明努努嘴,兴致勃勃:“你看,多刺激!”
君尧翻了个白眼,“你要想看刺激的,我带你去看百鬼夜行!鬼门开的时候带你去野坟地里守着,保证比这刺激一百倍!”
严双荃拍着心口把头摇成拨浪鼓:“不去不去不去,太真实的画面我承受不起!”
赵明搂着君尧和严双荃的脖子,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听我说呀,我听说这里面真的有鬼。”
严双荃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而阿越则抬头望向鬼屋,眼睛及不可查地变成黄色竖瞳,又瞬间变了回去。
君尧知道阿越做了什么,抬眸望过去,看到她微微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你直接报特部就好了啊。”
君尧一点不想管这种破事,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给李象,被赵明死死按住。
“别别别,人家还指望着靠这个挣钱呢。”赵明不想断了商家的财路,赶紧阻止了君尧的行为。
君尧可不这样想,她刚才观察了一下在门口迎来送往办理登记的老板的面相,他印堂缠绕着一股青黑之气,显然为了这个鬼屋盈利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这里越旺,对他的消耗就越大,说不定会殃及性命。
君尧从严双荃的包里翻出纸笔,写了李象的联系方式,走过去塞给了隔壁奶茶店里收银的女孩,不知她说了什么,那女孩居然把纸条好好的收起来了。
君尧拉了一把还想要进去玩的赵明,难得严肃地说:“我只说这一遍,这个地方不要去玩。你若不走,以后也不要约我出来了。”
严双荃附和:“对啊对啊,这里真的很吓人,不要玩了吧。”
阿越没有意见,只淡淡地看着赵明。
赵明无奈,只好放弃了鬼屋的念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君尧拉走了。
这天过后,君尧都没有再关注过市中心鬼屋的事情,她送阿越去艺人集训以后就回了冉家老宅,聆听冉铭德讲述那过去的故事。
君尧看起来兴致勃勃,眼睛里闪亮亮的像是装进了整条银河,光芒耀眼到冉铭德都无法忽视她对这段历史抱有的八卦心态。
冉铭德一时有些气闷,他这外孙女虽然跟别人家乖乖的小姑娘不太一样,但这么喜欢狗血剧情真的大家闺秀吗?
这一年多也养不出一丝名门淑媛的气质吗?
君尧还催促冉铭德:“外公快点,我都等不及了!”说着,君尧从包里掏出了一袋瓜子。
冉铭德:“……”
明明要讲很严肃又不太愉快的过往,为什么他有种自己准备转行当说书先生的错觉?
这把年纪转行……来不及了吧?
“事情要说到五十年前,那时我还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
那时候冉家还没有开始做生意,冉铭德读过几年书,脑子也活泛,于是想要去海都闯一闯。
因为历史遗留原因,海都是当时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地方,冉铭德在这里真的挖到了第一桶金,这就是他后来起家的财富来源,也是冉家一直忌惮海都的原因。
冉铭德在海都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对方是海都的老牌名门出身,在经商方面很有天赋,对冉铭德算是倾囊相授。两人情投意合,一度走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差不多是在这个时候,冉铭德接到了家书,家中老母亲病重,他要回去见她最后一面,了却老人心愿。
冉铭德虽然很奇怪一向身体康健的母亲怎么会忽然病重至濒死,但他还是决定要回老家。
姑娘却说冉母没有生病,只不过想要骗他回去与一个乡下女子成婚罢了。
冉铭德自然是不信的,但姑娘言之凿凿,他有些好奇她是如何知道的。
姑娘叹了口气,给他展示他们家的家传绝技:水镜。
水镜是一种高深的道术,取一汪清水和想要看到的人接触过的物品,就能通过清水投射出那人身边发生的事情。
姑娘正是用了这个办法,看到了冉母那边正在张灯结彩的筹备喜事的样子。
冉铭德哪里见过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他接受的教育是破除迷信、无神无鬼,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
冉铭德当场就被吓得落荒而逃,他哪里还敢与姑娘谈婚论嫁,他只想要离姑娘远远的。
姑娘看着冉铭德的背影,冷哼了一声,苦笑着说:“还以为我遇到了良人,没想到又是一个没心没肺的胆小鬼。可我舍不得你呀……”
原来,姑娘家里有严格的家规,冉铭德看过姑娘施展水镜之法后要么毁掉眼睛,要么取走一魂一魄。
而姑娘实在喜欢冉铭德,无论哪一种她都不愿意选择,她放走了冉铭德。
这件事被家族里知道了,一天夜里有一只状似白狐的影子跑进了冉铭德的梦中,对他下了恶毒的诅咒:“若你的子孙后辈再来海都招惹我们,便叫他们魂魄消散而亡!”
冉铭德原本是不信的,但回到老家他发现家里果然正在给他准备喜事,对方是他从前青梅竹马的邻居小妹,他惊觉也许白狐的诅咒是真的。
他接受了家里安排的婚事,多年以后冉家发家了,妻子带着七岁的长子去海都玩耍,回来以后长子就莫名陷入了沉睡中,身体越来越虚弱,早早夭折了。
冉铭德明白这是诅咒应验了,于是他立下家规,家族中人不许往海都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忘记了这件事,直到冉君哲出事他这些心惊肉跳的往事才再次涌上心头。
冉铭德说完这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君尧听得一脸纳闷:“那我当时说我能救哥哥,你咋觉得我在胡闹?”
“你年纪这么小,人家是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的白狐家族,你说我应该相信你还是相信人家?”
君尧撇撇嘴,“那您还说什么我封建迷信,其实根本就是信的嘛。”
冉铭德叹了口气:“所以啊,你说你要去海都,我是极力反对的,还是你哥哥说服我,我才会同意的。”
“别怕,压根就没有诅咒这回事,就是有人在暗中要搞我们。有我在,就容不得他们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