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楼是海都的老牌酒店,早在四十年前这里就是海都接待外宾的定点饭店,内外装潢都是很老海都风格。
大厅是一个老上海样式的舞池,舞池边只有两个很小的没有椅子的空桌子,其余的客人都坐在各自的小隔间里。
隔间和一般餐厅看起来没什么大差别,就是多了一道空隙很大的吊在半空的竹帘,正好能把隔间里的客人上半身挡住,这样的设计既保证了客人的隐私空间,又能显得与大厅融为一体。
服务员们统一穿着民国时期的唐装、中山装,难得见到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居然是台上的钢琴演奏师。
这个餐馆真是……太有特点了!
君尧还在四处打量着,一位穿着蓝底百合花旗袍的漂亮知客袅娜地走向他们,用婉转动听的嗓音问:“云总您好,还要平时的包厢吗?”
“可以。”云川随意地点了点头。
君尧的眼睛里冒着光,不愧是有钱人,这种级别的饭店还是啊!
君尧此刻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涂山子硕要不是碍于云川在场,恨不得扑上去捂住她的脸不要给别人看到她那副表情才好。
云川夹着君尧的胳膊,带着她一路走进了他常去的包间,四人刚落座,一个妩媚多姿的美貌妇人推开了门,手里夹着一根没有烟的长长烟管,似乎只是她的装饰。
“云总好久不见呀。”美貌妇人看到在座的君尧和阿越,讶异地挑了挑眉,依旧淡定地在最靠近门的未知坐下,问:“云总今晚要点什么酒?”
云川冷气全开,面若寒霜:“不必,出去。”
美貌妇人微微一愣,随即赔笑:“好好,不打扰云总兴致。”
等她离开以后,君尧才怯怯地问云川:“你平时是不是经常在这里招待客户?”
云川不置可否,只说:“这里的腌笃鲜做得很地道,要不要尝一尝?”
答非所问,必有内情!
君尧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阿越远观心惊肉跳:丫头啊,你可不要忘记了这位是什么人啊,他,他,他,他有紫气啊!
云川仿佛感受不到君尧的八卦,熟门熟路地从身后的抽屉中取出一件粉色的罩衣递给君尧。
君尧举着罩衣,粉嫩的颜色看得她太阳穴突突跳,她可烦死粉红色了!
“这是要干嘛?”君尧左顾右盼,朝其他人询问着。“你们为什么不用穿?”
云川只给了君尧,其他人包括他自己都没有穿罩衣的意思。
“你的外套是白色的,容易脏。”
君尧对这个说法表示一百万分的无语:她穿个白外套,就要被当做奶娃娃一样套上一件粉红色的罩衣?!
云川你其实是有养娃的特殊爱好吧?
君尧一边腹诽,一边老老实实穿上了罩衣,唉,白衣服伤不起啊。
菜肴是阿越点的,君尧懒得动,云川无所谓,唯一一个想要在点菜上插一脚的涂山子硕被阿越白了一眼后,一个屁也不敢放,只能心有不甘的持续望着菜单暗自神伤。
“……腌笃鲜,这个,这个,和这个,再来个西芹炒百合。”阿越合上菜单问:“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君尧摇摇头,这都快十个菜了,她只担心吃不完,不担心不够吃。
为他们服务的应该是值班经理,看着已经下单的菜,笑着问:“云总平时喜欢的芙蓉虾盏要不要来一份,今天刚好到了新鲜的虾,凌晨才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最是鲜美的时候。”
云川看了看君尧,她清澈的眼眸中难得写满了情绪,“好想吃”!
云川笑起来,“来一份吧。”
经理笑眯眯地应下,喜滋滋的去下单。
包厢里又一次只剩下他们四个人,气氛诡异而尴尬。随着紫气逐渐浓郁,整个包厢都被云川的紫气压迫着,他对这种变化毫无察觉,其他三人反应就不一样了。
阿越到底道行深,又是半神血脉,只要她扛得住压力,紫气于她甚至有涤荡滋养的效果。
君尧是最自在的了。原本还在下意识抵抗紫气的,但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直接放松了全身,自由自在地在紫气中翱翔起来。
君尧甚至不要脸的掏出手机,一边蹭云川的紫气,一边抽着游戏里一直攒着的各种卡牌和道具。
“yes!”君尧振臂一呼,满脸兴奋。
阿越脚尖撞了撞君尧,后者望向她,但视线迅速被她身旁的超级惹眼的涂山子硕吸引了过去。
尖尖的狐狸耳朵上黑色皮毛油亮水滑,两边唇角长出了几根长长的胡须,椅子后的地面上耷拉着几条又大又软的尾巴,有两条特别亢奋的尾巴摇摇摆摆的举起来晃悠两下,碰到了紫气又偃旗息鼓。
君尧瞪大了眼睛,心想:完蛋!云川还在这里呢!
随即又反应过来,云川还有啥是接受不了的?他都看见她英勇威武的揍鬼了!
君尧回头去看云川,企图确认自己的推断。
果然,云川对涂山子硕的样子丝毫没有反应,见怪不怪到好像涂山子硕一直是这种奇葩的样子一般。
君尧甚至怀疑,就算阿越当场变大蛇,云川说不定也就只是挑挑眉而已。
见君尧望着自己,云川问:“怎么了?”
“就当我们在……splay!”
君尧说得含糊,但云川居然听懂了,失笑着点了点头,“好。”
阿越无语地摇头,问:“云总接受能力一直这么强吗?”
“尧尧与众不同,与她交好的朋友们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云川话音刚落,经理推门而入,见到涂山子硕生无可恋的狐狸模样,居然只是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非常淡定的开始上菜,报菜名环节也十分沉稳从容,不受任何影响。
“云总,您这边菜已上齐,请慢用。”说完,经理带着人离开了包厢,顺便把包厢门紧紧关好。
君尧觉得有些魔幻,海都人民这么习惯大妖出没的吗?!
“就,走了?”
云川点点头,“不然呢?”
“你还想把人留下来围观吗?”
君尧讪讪合上惊讶的嘴,行吧,是她少见多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