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名誉真的比人命都重要吗?”楚一清幽幽一笑,今日她就要离开楚府了,前世她没有父母缘,在心中对亲情又渴望又羡慕,这一生,她倒是父母双全,可是却感受不到一点父母的疼爱。
郑玉仿佛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将脸板起来道,“清儿,娘亲从小就教诲你三从四德,这性命是小,失节是大,宁可死,不受辱,只是可惜……”
楚一清点点头,扬眸望了一眼门外的大红的繁华,低声道,“好,我知道了,那娘亲就当您的女儿已经被您掐死了吧!”
“你……你这是什么话?你……”郑玉气的浑身颤抖。
“真话!”楚一清幽幽一笑,低声吩咐奶娘好生的照顾阿宝,这才盖上盖头走出房门。
五王爷厉煌要的是娶大送小,楚一清相信,楚占天一定会全力保护阿宝的安全。
楚一清一出门,那些一早就等候在院中的人纷纷迎了上来,这毕竟是关系到护国公与皇族的婚姻,所以人人都违心的说着祝福的话语。
楚占天昂扬站在门外,强压下心中的翻滚,极力维持着平静,“清儿,嫁人了就要守规矩,千万不能给楚家抹黑!”
大红的盖头中,楚一清冷冷一笑,看来,她注定是要让楚占天失望了!
热烈的鞭炮响了起来,锣鼓喧天,在众人一连声的恭喜声中,楚一清进了大红花轿。
五王爷府,厉煌一身大红喜袍更是衬得那脸色冰白,袖袍下的手,修长如玉笋,轻薄如冰,执了白子,聚精会神的盯着面前的棋盘。
“这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倒是沉得住气!”雷霆下了黑子,缓缓的扬了那柔顺的眉。
厉煌淡淡一笑,“有些事情在心中已经有了定论,所以不急!”
雷霆微微的皱眉,不解,正要再询问,就见二文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其喘吁吁道,“来了来了,王爷,新娘子来了,就在门外呢,等着王爷您……踢轿门呢!”
“是吗?”厉煌缓缓的站起身来,那大红的衣袍笼着那削瘦的身躯,风轻轻一吹,那用金冠冠起的青丝扬起丝丝缕缕。
“还愣着干嘛,不是来了吗?”雷霆低声催促着。
厉煌幽幽一笑,眸光中深邃异常。
王府门口,宾客满门,各怀心思,纷纷望着那门口的大红喜轿。
突地,一阵激烈的咳嗽声透过纷扰的人群,喜庆的鞭炮声,引得人们纷纷回眸。随着那咳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沉,一个大红喜袍,面色苍白,行如弱柳扶风的男子由两个人搀扶着,病病歪歪的缓缓走来,身后两人更是一人端着煎药的瓦罐,一人拿着御寒的狐裘,四人面上皆恭敬小心着,走一步看一步。
“来了来了!”那喜婆兴奋的轻敲了轿窗,低声提醒着,很快就见病痨王爷一步三晃晃到了喜娇前。
鞭炮声再次响了起来,病痨王爷颤巍巍的伸出冰白的手,伸向那轿帘。
万众瞩目中,轿帘终于被打开,众人却傻了眼。轿内一片喜气,红缎的轿坐上,只有一只脱了毛的老母鸡,抬着那无力的鸡头,咕咕的哀叫了两声。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新娘子呢?新娘子呢?”喜婆惊得大叫,却听得一声惊呼传来,方才立在轿前的病痨王爷,白眼一翻,直直的晕了过去,现场一片大乱!
“小姐……小姐您……”翠香瞪大了双眼,紧紧的盯着本应该过门的“五王妃”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楚一清却是神态冷静的俯身抱起了阿宝,接下来,重头戏应该上了!
果然,不多会,院中便想起了纷沓的脚步声,翠香更是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这婚是皇上赐的,小姐这么做,是欺君啊,是要连累护国公府的啊!
房门被人狠狠的踢开,楚占天冷冷的望着表情悠闲的楚一清以及她怀中的阿宝,怒不可抑,“楚一清,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竟然——欺君!”
楚一清扬眉,“是你逼得!”她环眸望了姚氏还有楚家姐妹一眼,“还有你们,是你们逼得!”
“你说什么?”楚占天低喝,“你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嫁人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你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呵呵!”楚一清低笑,冷冷的抬眸,“嫁人?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不让楚鸳楚凤去?偏偏挑中了我?因为你一早就知道我楚一清嫁过去,不过是陪葬的祭品而已吧?”
楚占天瞬间白了脸色,“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诅咒王室贵胄,你可知道是何罪?”
“楚占天,或许当日你对我还有一丝父女之情,所以才会放过我跟阿宝,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这一丝父女之情保留?或许当皇上要下旨之时,你的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与其留着我这个败坏门风的女儿,还不如与皇家接亲巩固势力,不管如何,五王爷或许能够长命百岁是吗?”楚一清字字清晰,句句不让。
“楚一清!”被楚一清说中心事,楚占天恼羞成怒。
“既然如此,我不会跟阿宝两个人一起陪葬,要死,大家一起死!”愤怒坚定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其实,楚一清在意的不是那病痨王爷的病情,而是他的居心不良,一开始就将他们母子当做陪葬品的男人,她不稀罕!
“老爷,楚一清真的疯了,疯了!当初老爷就不应该心怀仁慈,饶了这小蹄子一命!”姚氏已经哭天抢地的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