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二嘎子听着,眸光中全是羡慕,可是又不敢多想,正待要缩缩脖子准备跟赵小麦一起去地里,就见金玉推开门子出来,高声道:“二嘎子,俺妹子说了,你如果愿意留下,就留下,当做雇你干活,工钱么,一个月一吊钱,你看咋样?”
二嘎子一愣,面上立即有了红光,连连的点头:“不给钱俺也干,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听好了,是雇佣你干活,你可不能再乱七八糟的胡想乱想,俺妹子说了,你干得好,就给你找一房漂亮媳妇儿,知道不?”金玉眼珠子一瞪,双手掐在腰间,训斥的模样还真的像回事。
二嘎子垂下眼帘,苦笑一声,点点头:“俺知道,俺不会再痴心妄想的!”
话是那么说,可是心中还是觉着有希望,这赵家算上他就两个男人,这村里男人也不多,等以后时间长了,阿宝的爹不出现,他跟楚一清也有了感情,还有不成的道理?
当下想想,又偷偷的抿嘴笑了,虽然觉着这想法有些高攀,但是总是个梦不是?
金玉当下又安排了两人明日挖树坑,又说了自个要跟楚一清去养猪场的事情。
赵小麦一听,有些不放心,说道:“你不知道那地方,不行俺带你们去?”
“你还是跟二嘎子在家挖树坑吧,那果树苗靠不得的!”金玉立即道:“俺不知道路,不还有嘴么?”
赵小麦见她如此坚决,也就不坚持,又问仔细了那树坑的大小,这才拎着煤油灯,跟二嘎子去地里。
一夜无话,只是阿宝夜里哭闹了一回,皇甫老太说是可能那晚上惊着了,就拿着阿宝的席地在黑夜里敲打着那土坑,说道:“鞋打炕,炕打鞋,阿宝的伙计自己来!”连着说了七遍,这才去睡。
可真别说,下半夜阿宝就睡着踏实,只是起来喝了一遍牛奶,尿了一次。
一大早,阿宝还没醒,楚一清就早早的起来,因为听金玉说那儿离着上家村有一百里地,估计赶车怎么也要走两个半时辰,这一来一回就是五个时辰,所以要早走。
灶间,皇甫老太太早已经给两人做好了肉火烧,用油布包了,交给金玉,叮嘱道:“道远,带点水,别渴着饿着,钱拿够了,穷家富路!”
金玉应着,看着那六个肉火烧,没舍得全拿,只拿了两个,另外又抓了两块苞米面饼子,用瓦罐盛了水,放在屋外赵小麦已经套好的牛车上。
见楚一清从屋里出来,金玉就又拿了一个火烧,塞给楚一清道:“给,妹子,这是你的,俺已经吃饱了!”
楚一清赶紧接过,快点吃了,又喝了点温水,这就驾车牛车上了路。
路上,望着那慢腾腾的黄牛,楚一清就有些发愁,一百里地,在现代,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如今在这儿要走五个小时,真是费时又费力,于是就跟金玉道:“等地里不忙了,我们去买匹马如何?这牛太慢了!”
金玉一听,立即惊得瞪大了眼睛,说道:“楚家妹子,那马是金贵牲口,干活不如牛有力气,就是跑的快些,而且粮草上挑剔,不好养!”
楚一清笑笑,也是,这楚寒之地,别说马,养个鸡都要掂量掂量,当下就将这心思压下来,一心一意的赶路。
因为不怎么认识路,就耽误了一些时间,到那养猪场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楚一清见那牛累坏了,就将车卸下来,将牛栓在一边,幸亏那养猪场粮草多,那老板见楚一清生的体面,也不敢怠慢,就让人给喂了喂。
养猪场的主人姓刘,人送外号刘老三,据说也是从都城流放来的,刀疤脸,说话有些邪气,金玉瞧着有些害怕,楚一清则不怯场,连连的谢过他好意之后,就攀谈起来,更是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
“五十亩地?还有土豆果树?”刘老三将楚一清上下打量了一遍,不甚在意的笑笑:“原以为妹子是个聪明人,怎么将钱都丢在了地里?这楚寒几百年都种不出一点像样的粮食,妹子怎么还敢去种地!”
金玉一听刘老三那话,心中更是有些虚,就转眸看了看楚一清。
楚一清轻轻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刘老三的话,而是上千看了看那猪食,除了有新鲜的草之外,最多的则是苞米面跟豆饼,一看这刘老三家底就殷实,都舍得给猪吃这样的好东西。
“刘大哥,我也是试一试,实在不行就死心了不是?如果真的行,这粮食丰收,你这儿的粮食我就便宜点供应给你!”楚一清转身道,很是真诚。
这句话倒是说到刘老三的心坎上。这十里八村的粮食都不够吃的,他养的猪也是常常断粮,从都城来,算上运费又贵,所以这猪只能是一天两顿粮食,一顿新鲜的野菜,如果粮食真的供应的上,他的猪应该长得又肥又快。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反正你有五十亩地,多打的粮食也吃不完,刨去你自己需要的,剩下的都卖给我如何?作为诚意,我这里的肥料,我白送你三车,我不收你钱!”刘老三道。
不管那地增不增产,楚一清一人就拥有五十亩地,算是个种粮大户,也省得他雇人一点一点的在村里收不是?这说这楚寒的地贫瘠,很多人宁可出去打工也不愿意种地,所以没有人肯花钱买肥料,都是靠天吃饭,那肥料也是一直沤着,弄得他这儿臭烘烘的,白给人又不舍得,今天就当做送了个顺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