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做事冷静,绝对不会无端怀疑一个人,楚一清是护国公府大小姐,怎么可能甘心沦落到这楚寒之地做一个农妇!而田源哪里不跑,却偏偏跑到这楚寒之地来,还与厉煌,竟然向皇上上书掌管楚寒之地,这一切,都透着一种古怪,恐怕是另有目的!
这厉国,最可怕的皇子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太子殿下,而是深不可测的厉煌!
“爷,您真的要这样去?”雷霆不敢置信的望着厉煌。
一身赶脚的行头,膝盖上屁股上还带着脸盘大的布丁,最夸张的是那双鞋子,十个脚趾头露出两只来,再配上那破不溜丢的斗笠,光秃秃的扁担,还有两个箩筐,只要别抬起那张白皙俊美的小脸来,实实在在一个卖货郎。
“这行头是三两银子买的,怎么样?”厉煌缓缓而笑,眸光望向窗外,似乎略有所思。
雷霆叹口气,低声道:“爷,您就不务正业吧!”
厉煌再次一笑:“雷霆,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了解我!”
雷霆一愣,静心聆听,谁知厉煌见他如此,却买了关子,不说了,只是透过窗户望着宁静祥和的蓝天。
那日见着麦地里的草起来了,楚一清赶紧组织人拔草,虽然家里有四个人,但是五十亩地实在是太多,照旧雇了人,只是这拔草不算重活,所以工资也低了一些,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前来。
李家嫂子跟王家妹子都是干活的好手,照旧还是小组长,一边拔草一边监督着,这样干了两日那草终于全部拔净,丢在地头上晒了两日,就又开始浇地。
拔草容易,浇地却犯了难,那五十亩地就用两口井,古代又没有水泵管子什么的,只能靠风车吸水上来,挖沟渠,所以工程就有些巨大,等全部浇完怎么也要十几日。
这一日,二嘎子跟赵小麦正挖着沟渠,就见楚一清竟然将水井上的风车卸了下来。
“楚姑娘,这沟渠就要挖成了,你卸风车干什么?”赵小麦不解的问道。
“这风车样子太老,我想要改进一下!”楚一清说着,就喊了赵小麦过来帮忙。
“楚家妹子,你还会做风车?”赵小麦赶紧过来,惊诧道。
“以前做过,只是恐怕这材料不好找,我先看看这风车的轴柱还能不能用!”楚一清含糊道,也不细说。
二嘎子也凑上来帮忙,三人一起将风车抬到地头上。
实习的时候,楚一清是做过风车的,跟这个不一样,叫做立轴式大风车,直接由船帆变化成功,风轮是一个八棱柱,八面船帆似的同样大小风帆分别偏装在八梭柱的八根棱柱上,风车的最外面有一定的方框架。中间装有垂直轴,轴上装八梭水架。轴下端装一翰出动力的大齿轮,木架的八梭上各装有一小立柱,紧靠立柱装帆。当帆受风时,通过木架带动风车,效率比这种常见的卧式风车要高上一倍,而且很适合楚寒之地这种风力较丰的地区。
只是立轴式大风车的体积较大,差不多要有二丈四尺,所用的木料也比较费,村里是没有这种木料的,要到山上去伐。
“楚家妹子,怎么了?”赵小麦见楚一清眉头紧皱,忍不住上前问道。
“缺少木头,我要做的风车太大,这旧风车的木头不能用,可能要上山伐木头。”楚一清低声道。
赵小麦一听,恍然大悟,想想又道:“妹子,这风车祖祖辈辈都是这么用的,这眼下也不是大旱,这些地晚浇个几天没关系的,不如先这样用着吧!”
“赵大哥,有句话叫做未雨绸缪,就是因为没有碰到大旱,地经得起靠,才要早早的做准备,不然等到旱年就晚了!”楚一清想了想,又看看村子后面那黑黝黝的山,说道:“赵大哥您先跟嘎子兄弟挖着沟渠,我明日就上山伐木头,快的话,三五日就能做好,倒时你们沟渠也挖好了,正好赶上用!”
赵小麦一听,立即道:“楚家妹子,这伐木可是体力话,你干不了,还是让我跟二嘎子去吧!”
二嘎子也说道:“是啊,楚姑娘哪里那个力气,不如我们先去伐木头,再来挖沟渠,这地还湿乎,晚浇几日没关系的!”
楚一清却摇摇头道:“没事,别看我长的瘦,力气很大,这点活难不倒,再说这做风车的木头也是有讲究的,要找结实的木材,我有经验,还是我去吧!”
见楚一清如此坚决,赵小麦也就不好说什么,心中想着,一会金玉来送饭的时候让金玉劝劝,怎么姐妹两个也好说话不是?
晌午,金玉做了菠菜饼子,给三人送了来,听闻赵小麦说了,立即就道:“妹子,那山里是有狼的,你可不能去,要去就带上他们两个,终究是男人,也好有个照应!”
楚一清见她如此,也就只能点点头,其实这一次,楚一清是想借着进山的机会,去那山里探探宝的,古代许多植物都是藏在深山老林里的,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稀罕植物的种子,现下春天,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见楚一清答应,金玉就放心了,待三人吃好,她就慢慢的收拾了,正待要向外走,就见李家嫂子喜气洋洋的跑了来,大声叫道:“金玉妹子,楚姑娘,卖货郎来了,带了好多稀罕的玩意,据说很多都是都城来的,价格很是便宜,你们快去瞧瞧!”
上家村离着镇子远,卖货郎隔个半个月就会到镇里,卖些村里小店不卖的稀罕玩意,比如头花,饰品,小孩子的鞋帽什么的,家里有闲钱的,偶尔会买一些,没有钱的,也喜欢围着看,品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