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金玉跟李林氏上前,将梁媒婆扶了起来,赶紧给她整理着衣襟,又问道:“伤着哪了?”
梁媒婆只顾呼呼的喘气,眼眶里全是泪。
楚一清冷冷的看着金媒婆,眸色一寒,大步上前,冷声问道:“金媒婆,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我家跟孙家小定的日子么?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金媒婆讪讪的笑笑,赶紧赔不是道:“楚姑娘,你别误会,俺可不是冲着你,只是这梁婆子太气人了,本来这桩亲事是俺的,结果被她抢了去,俺这心里不是不服气么,刚才在村头上碰到了,俺就说了她几句,谁知道她竟然冲上来打俺,俺这才还手的!”
不等楚一清开口,梁媒婆赶紧哭叫道:“楚姑娘,你可别听她的,她就在村头上等俺呢,是预谋好的,看见俺就打,这真是无法无天了!”
楚一清盯着金媒婆冷笑:“既然婶子说起这桩亲事,那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开了,让大家伙评评理!”楚一清说着,向四周行了礼道:“各位乡亲,前些日子,我家给二嘎子说亲,看好的是孙家的姑娘,托了金媒婆去问,金媒婆回来之后,竟然说人家孙家狮子大开口,要五十两银子一套首饰,后来我们才知道,人家孙家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家去说亲的事情,这金媒婆,给人家说的是另外一门亲事,人家回绝了,她却编排出这么多的东西来!”
楚一清声音铿锵,眸色冷寒,说的金婆子满脸的冷汗,低着头,那脚步就向后退。
“婶子,你不是说梁媒婆抢了你的生意吗?就凭你这样的人品,你说着村里还有谁敢找你说亲?”楚一清哪里肯放过她,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拉到众人面前,大声问道。
金媒婆平素在村子里嚣张惯了,但是也知道楚一清的势力,本想着找那梁婆子出口闲气,没想到竟然被楚一清抓了个正着,又被她扯了老底,那脸上就有些抹不开,再也不敢停留了,一下子挣脱了楚一清的手,狼狈的跑远了。
周围围着看热闹的人,一见如此情景便全都明白,一时之间就议论开了。
“这金媒婆,这种事情做了不是一两次了,上次给俺侄女就是背后捣鬼,好好的一桩婚事就那么黄了,最后将俺侄女说给一个跛子,如果不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真想……”
“媒婆儿那是蒙老李骗老王白变黑绿变黄死人儿也能说活的,这算什么啊!”
“今天活该让人说了个没脸!”
楚一清顾不上四周人的议论,上前走到梁媒婆面前赶紧问道:“婶子,你伤的怎么样?要不要让许大夫瞧瞧?”
梁媒婆整了整发髻摆摆手:“没事,就是头发撒了,衣服破了,俺这就回家去整理一下,换身衣服,这小定的日子,大吉大利的,可不能耽误了,楚姑娘,您放心吧,俺回去一定收拾的利利落落的去孙家将这事办成!”
“那真是辛苦婶子,今日的事情真不好意思,先前金媒婆背后捣鬼,我家不用她了,想不到她竟然将怨气撒在婶子身上来,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楚一清赶紧道谢。
“有楚姑娘为俺撑腰,俺就放心了,这样,俺就先走了,可不能耽误了时辰!”梁媒婆说着就从金玉手里接过红包袱,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就打算走。
“婶子,等一下!”楚一清拉住她,回眸对赵小麦说道:“赵大哥,你还是套车将婶子送回去吧,这样节省时间,也提防再生变故!”
赵小麦赶紧应了一声,立即回身跑回宅院去套车牵马。
待赵小麦跟梁媒婆走了,金玉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妹子,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一桩婚事也好事多磨的,这金媒婆也是,做了那么没脸的事情,咋还有脸找人家梁媒婆呢,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楚一清眸色一暗,但是还是淡笑道:“金玉姐,李家嫂子,你们先回去吧,家里还有很多活呢,金媒婆这事我去看看就行了!”
李林氏赶紧应着。
金玉不放心道:“妹子,这事实在不行就找村长,找村长给咱家主持公道,不然这金媒婆在背后编排咱家什么,这流言蜚语的,也不好听不是?”
楚一清点点头:“好,我知道,金玉姐放心便是!”
金玉这才放心的跟李林氏一起回家。
楚一清沿着金媒婆远去的方向追过去,就见金媒婆进了自家门。
楚一清等了一会,见四周无人,便闪人进了屋。
金媒婆此时正坐在长条凳上喘气呢,一见楚一清进来,当下就吓得一哆嗦,手上的大白碗也掉在了地上,惊慌道:“楚姑娘,你咋……俺对不起你,你可千万别生气,俺……”金媒婆又赶紧笑了笑讨好道:“俺真的不是冲着你,俺家媳妇还跟着你做活呢,俺敢得罪你么?真是刚才在村头上看到梁媒婆那喜滋滋的样子,俺这心里堵得慌,就上去骂了她几句,这才打起来的!楚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俺一般见识了!”
楚一清淡淡的在她面前坐下,斜睨了她一眼:“金媒婆,我问你一句,你可要老老实实的回答!”
金媒婆赶紧说道:“楚姑娘您尽管问,只要您别为难俺,俺知道什么一定实话实说!”
楚一清满意的点点头,打量了金媒婆的家,见她家跟上家村许多人家一样,屋里也是土胚地,简单的一张桌子几个长条凳,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具,只是身上的衣裳还算是新些,此时也被梁媒婆撕扯的有些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