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学子在和韵茶楼的一楼,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畅谈着自己对未来仕途的之路的美好愿景。
这些人皆是通过春闱会试的贡士,相当于半只脚一踏入了凌朝的朝堂。
他们的未来,一片大好之景。
“明哲兄,怎么一个人坐在这独饮一杯茶?”一个身着青色儒衣的年轻男子,端着一杯茶,走到那独自一人的桌前,笑着问道。
那被唤为明哲的人,缓缓放下茶杯,抬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秉文兄?”随即微微颔首,轻声说道:“他们有些吵,这里静一些。”
明哲,全名墨明哲,是会试第一名,而秉文,全名贺秉文,会试中,仅次于墨明哲,位列第二名。
二人皆出身于凌京并不有名的小门小户。
贺秉文哈哈一笑,随即坐了下来,说道:“你还真是,有趣啊。”
“有趣?”墨明哲微微一怔,不知道贺秉文为什么用“有趣”二字形容他。
“我也觉得他们吵,但却做不到像你这般远离,你这样的性子,合我的胃口,不过,若是今后入了朝堂,必须要改才好,要不然,必定前路不顺。”贺秉文善意地提醒了一下。
墨明哲抬眸定睛看着贺秉文,眼中满是探究之味。
他与他,其实并不熟,不过数面之缘,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可,为什么要在殿试之前,与他说这番话?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自从放榜之后,你我就被拿来讨论比较,你我之间,着实有些尴尬,但这并非我所愿,明哲兄,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的。”
贺秉文一看墨明哲的眼神,便猜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连忙开口解释,神色认真。
墨明哲微微摇了摇头,“我知你没有恶意,多谢提醒。”
贺秉文闻言,松了口气,笑了,另提了一个话题,“我读书入仕途,只不过是为了完成我父母一直以来的心愿罢了,如今走到这一步,已然满足了。”
“秉文兄的父母想必也是满腹诗书之人,才能将你培养成如此出色之人。”墨明哲轻声说道。
贺秉文闻言一怔,缓了一会儿,才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啊,目不识丁,不想让我也走他们的老路,所以倾全家之力供我读书,光耀门楣而已。”
“对了,明哲兄又是为何要走之仕途之路啊?”贺秉文转而问道。
“承父遗志,圆忘母之愿。”墨明哲低声回答道。
贺秉文一愣,“对不起……我……”
墨明哲摇了摇头,轻声打断了贺秉文的道歉,扯出一丝笑,“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贺秉文想了想,轻声问道:“那你这些年一直都是独自一人?”
“前几年借住在叔叔一家,如今已经搬了出来。”墨明哲轻声回道。
墨明哲并未说实话,并非是他搬了出来,而是,他被赶了出来……
叔叔一家,侵占了原本属于他父母的家产,祖母在世时,他还同他们住在一起,祖母一去世,他就被赶出来了……
贺秉文闻言,一阵沉默,他好像说了一个不该说的话题,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
“算了,都是些不值得提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墨明哲轻声笑了笑,说道。
“对啊,殿试好好表现,争取拿个状元,这样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会为你高兴的。”贺秉文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你就不想拿一个状元回去吗?”墨明哲轻声问道。
贺秉文笑着摇了摇头,“我啊,有自知之明,有你在这儿,状元对我来说,太难,我也没那个野心。”
“秉文兄如此平常心态,墨某佩服。”墨明哲温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