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高没有所谓的晚自习，晚自习采用自愿的原则，毕竟职高毕业是准备直接进社会工作的，和普高那种以升学为目的的学校有本质区别的。

往常的晚自习，陆燃燃可能会和三五个狐朋狗友一起混迹在学校附近的台球厅，网吧，甚至是KTV，如果是夏天可能会撸个串，喝点啤酒。

可是，今天吃过饭，刘雯和费阳就找不到陆燃燃了，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短信也没人回。

刘雯有些担心，费阳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没事，你说坏人遇见她劫财还是劫色？重点是打不过她。”

刘雯不满地说：“财可能没有，可是色，燃姐还是有的吧？”

费阳砸吧砸吧嘴巴，说：“她的美色掩盖在她粗鲁的举止和偏雄性的外表里了，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刘雯想想也是，也就释然了，和费阳她们勾肩搭背往网吧的方向走了。

陆燃燃吃完饭本来是打算去上个厕所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四中的大门口。

彼时，四中正在上晚自习，冬天的晚上有些冷，陆燃燃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冬天本就萧索，可站在四中门前更甚。

四中聚集着这个省最优秀的学子，踏进了四中的大门就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重点大学，原本陆燃燃也应该是其中的一个。

陆燃燃哆哆嗦嗦地站了将近两个小时，直站到浑身僵硬，连呼出来的白气都要凝结成冰的时候，晚自习终于结束了。

大部分的学生都是要住校的，只有一小部分的本市生源的学生选择了走读，走读很辛苦，尤其是在冬天，但是这种辛苦不属于程牧青。

那辆早晨就已经见过的黑色轿车已经准时等在了校门口。

程牧青走出校门的那一刻，陆燃燃就认出来了他。

陆燃燃只见过程牧青匆匆一面，却在一群蓝白相间的校服里一眼发现了他，这不是因为陆燃燃用情至深，仅仅是因为程牧青太出色了。

他一出现，周围所有的人都成了陪衬，世界都黯然失色了。

陆燃燃把自己的身体隐在暗处，不动声色地盯着程牧青，程牧青在准备上车的那一刻，突然向四周望了望，才钻进车里。

黑色的轿车如同暗夜中行走的黑豹，寂静无声，高贵沉静，隔绝了妄图靠近它的人。

四中的学生渐渐散去，路上渐渐安静下来，陆燃燃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她终于学会了吐烟圈。

可惜了。

她准备要戒烟了。

寂静的夜，埋葬了一切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普通的冬天，陆燃燃拥有了这辈子最甜蜜美好的秘密。

路灯昏昏沉沉，夜晚的风刮在脸上，刺得生疼，陆燃燃缩了缩脖子，鼻涕流出来，她用力吸了吸。

明天她大概会感冒吧，不过一切都值得，她到底等到了他，看了他一眼。

回到宿舍，费阳看着陆燃燃冻得通红的脸颊和鼻头问：“燃姐，你上哪里去了啊？”

陆燃燃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突然大声说：“老子快冻死了，有热水没？借给老子用用！”

刘雯摇摇头，怎么刚才似乎在陆燃燃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娇羞，结果一张口，还是一个糙老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