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青问她“累吗？”，这个问题陆燃燃没想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想要的生活都是需要付出努力的。

每天从早忙到晚，躺到床上的时候，胳膊腿都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了，可陆燃燃的内心是充实的，没有迷茫彷徨，未来是可以期待的。

所以，她从来也没觉得累过。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程牧青以为陆燃燃不会回答了，却又听到她说：”不累，我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干过很多农活，比训练还累。军校的训练比在部队的时候要轻松一些的。”

这是陆燃燃第一次跟程牧青谈起她小时候，程牧青禁不住问：“你小的时候吃过很多苦？”

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天上地下，程牧青在城里坐着自己的专车当少爷的时候，陆燃燃还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土里刨食呢。

陆燃燃不想跟人分享她的童年，都是些不好的回忆，她的童年没有亲情，没有友情，始终是灰暗的，孤独的，如果有可能陆燃燃真的很希望能把这一段从自己的人生当中删除。

所以，她以轻松的口吻说：“农村小孩都要干活的，也说不上多苦吧，就那样。”

这话并没有满足程牧青的好奇心，他发现他对陆燃燃的了解少得可怜，以至于失去联系的那几年，他除了知道一个余露之外，竟然不知道再有什么方式联系到她。

可余露在陆燃燃从军以后也再也没有和她有过任何联系了。

现在，程牧青想要知道关于她的所有，如果有一天，她又不见了，他不至于茫然地在人海里寻找。

“你怎么会到镇南职高上学的？”

“因为镇南职高毕业就能出去找工作赚钱了，而上普高还得高考上大学，然后又要读很多年才能出去工作。”

“当时家里经济困难？”程牧青有些犹豫地问，他不确定这个问题会不会触及到她的自尊心。

“嗯，没什么钱供我上学，想让我早点工作。”如果是当年读职高的陆燃燃可能不会用这么坦然的语气说出来，可现在就读军校的陆燃燃显然已经摆脱了那种原生家庭带给她的自卑感。

“你当时如果还想读书，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想要读书，确实是有很多的办法，就算不用程牧青的钱，也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奖学金等方法上学。

可当时年幼的陆燃燃，不过是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眼界狭窄，哪里知道那么多，只以为没钱就没办法继续读书了，早早就放弃了。

“没事，虽然晚一点，可我还是读了大学了，现在这样就挺好。军校很适合我。”陆燃燃无所谓地说，她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好的未来，她并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嗯，并不晚，这样就很好。”程牧青也缓缓吐出来一句。

陆燃燃觉得今天的程牧青很不对劲，他从来惜字如金，很少主动说话的，今天简直就是话痨啊，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就跟查户口的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