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青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陆燃燃，猝不及防把她抱进怀里，嘟囔着：“我舍不得你走。”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梦呓，不细听都听不到，陆燃燃很囧，她红着脸问：“你这是在撒娇吗？”

程牧青不吭声，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闻着她身上属于少女的馨香。

陆燃燃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个负心汉一样，她拍着程牧青的后背说：“等你回S市了，我周末会请假出来见你的，再坚持半年我就毕业了。以后……也许……”

陆燃燃不敢说下去，很多承诺她说了也未必能兑现，毕业以后她会被分到哪里去，真的说不准，根本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很想说毕业以后他们就能常常见面了，而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半年以后她可能会去更远更偏僻艰苦的地方。

而程牧青还在读书，显然他会越来越忙，医学博士有多么难毕业，她也早有耳闻。

两个人都沉默了，安静地抱着。

还是程牧青开了口：“燃燃，再有两年我就毕业了，等我毕业以后你去哪里，我也会去哪里，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陆燃燃笑了，六年前程牧青就说过这句话，当时的她根本不信，也没有勇气相信，可是现在她是完全相信的。

就算程牧青以后什么都不做，陆燃燃也有信心可以养他，她没有了当初的恐慌和迷茫。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牧青，我们六年没有在一起，还依然惦记着彼此，更何况现在呢？”

“嗯。”程牧青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一周后，别墅主人找到了新的保姆，此刻距离过年还有十天。

陆燃燃提前买好了回S城的火车票，在王玉霞结完工资就带上她直接去了火车站，原本程牧青的父母都要去火车站送他们的。

可陆燃燃再三拒绝，他们才作罢。陆燃燃只是觉得一切尚未定数，两家父母就这么匆忙混乱地见面实在不妥。

最后，只有程牧青去送行，这次是他开的程家的车来送的，在B市多年，王玉霞的行李非常多，最后只能把一部分行李托运。

程牧青拉着陆燃燃的手，一句话没说，可分明什么都没有说，眼睛里又似乎有千言万语。

王玉霞实在受不了他们这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开口说：“女婿，你过完年不就回去了吗？干啥这么恋恋不舍的？又不是见不着了。”

程牧青被未来丈母娘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别扭地轻咳两声说：“阿姨，你们到那边有任何事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可以过去的。”

“别，你呢在家里跟你家里人好好过年吧。这是我女儿长大以后，我第一次跟她一起过年，你不要来打扰了。”王玉霞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虽然这个女婿看着是个高富帅，可女婿到底还是外人，只有女儿才是靠得住的，她得好好和她女儿培养一下感情。

也幸好有王玉霞在，离别的气氛被她搅得很尴尬，没办法伤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