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挣扎着,大喊着头疼,然后他慢慢缓和下来,身子软了下去。
“没事了没事了”阿无抱着他的头,半个身子压在南的身上,她感觉到了,记忆一点一点涌现,他们都有缺陷,所以相互吸引。
简单来说,南更需要她。
“她在我耳边说话”南大睁着眼看着阿无“鱼鱼,她在叫我”
南浑身冒着冷汗,阿无得背后也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秋日里的凉风一吹,两人都起了层鸡皮,南已经没有抽搐,平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昏暗的走廊里,南缓缓道来,“鱼鱼,你记得吗,我和你说过我们家族都是六指吧”
阿无点点头。
“六指传男不传女,但它不仅仅只是个缺陷”南起身拉起阿无,替她整理下裙摆,接过阿无手里的红布包放进上衣口袋里“我们祖上似乎天生阴体,女性还好,男性一出生就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尤其是女鬼”
“所以你总是带着···”
“我是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一出生就要祈求祖先保佑,随身携带着祖先牌和麒麟玉牌,这样她们就找不到我”南摸了摸上衣口袋。
“玉牌在来的路上丢了”
阿无明白了那股潮湿的青苔味是什么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
“···”阿无摇摇头,她看着他打湿的鬓角。
“鱼鱼,这是我第一次没有玉牌在身边也能好起来”南的目光灼热起来“我一直有种感觉,你给我的安全感,就像玉牌”
“也许你在身边我不再需要这些···”
“回去吧,你累了,需要休息,也需要···好好冲个凉”
“嗯,好,给我电话”南关上门的一瞬没发现阿无逐渐暗淡下来的眼神。
阿无转身回到卧室,她想再看看她的故事书,关于她的母亲,以及那个晚上她的梦。
外面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阿无想起那个夜晚,正值梅雨季节,窗外的雨像雾一样,白茫茫的一片,阿无很小就和父母分开了,一个人在外求学,她性子冷,而母亲则像团火焰般,她很爱阿无的父亲,她总是不断燃烧着对他的爱,热情、却又温暖,阿无的父亲却总是逃,至少在阿无的眼里他们的一生都是在不停的追追赶赶,只到那团火焰燃尽了,熄灭了,阿无的父亲才后悔了,阿无应该是恨他的,因为阿无没忘记他,阿无只是忘记了母亲。
阿无有时候想,为什么自己和母亲不一样呢?许是母亲不希望自己像她一样吧,燃烧着把自己燃尽,阿无所以想,自己其实是不需要爱的,就不会受伤了。
她不知道母亲想要教给她什么,她不记得了,母亲去世那晚她做了一个梦。
阿无翻着故事本,看着自己的笔迹,记录得很潦草:
我走进了一个白色的房间,墙壁是白色的,地板是白色的,沙发是白色的,茶几是白色的,妈妈从外面工作回来,穿着以往的职业装,一丝不苟的盘着头发,她脸上没有笑容,我站在客厅的一角,我喊她,她仿佛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直到她抱起一个一岁左右的男婴,孩子坐在她怀中,看不见脸,只记得很可爱粉雕玉琢,她兜着孩子,然后变模糊一点一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嘀···铃···
寂静的屋里回荡着电话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