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无醒过来时无比平静,倒是身边的露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看见她醒来跟没事儿一样竟破涕为笑,带着哭腔骂道,
“你个心大的,你要是出事了叫我可怎么活啊”
阿无听着她装着东北腔嚎,莫名有些头疼。
“鱼鱼,鱼鱼,不好了,华仔说家里出了点事”南从病房门口进来,阿无看见他手上拿这自己的手机,猜到是父亲的电话让他接到了。
“阿无才醒”唯唯有些不满的嗔怪着。
“我没事”
阿无回到家里时,警察正从家门出来,中年男人正一脸严肃的交代着,那眼神有些许哀伤,阿无觉得自己是花了眼,在父亲眼里她居然读到了哀伤。
当然更多的是愤然,阿无走进家门,门锁已经坏了,本来就昏暗破旧的房子更加颓败,墙上的字画被小刀划烂,酒柜一扫而空,连卧室的衣服都被翻出来丢得满客厅都是。
“鱼鱼”阿无的父亲小心翼翼的唤着她,眼神中有闪躲“你母亲留给你的首饰”
阿无有一瞬间的闪神,首饰,是了,想起来了,母亲过世后她小心收起来的细软,母亲攒了一辈子,每一样她都定期拿出来好好清洁,然后再一样一样整整齐齐收好在衣柜的小隔层里。
翡翠的流云耳钉、并排双钻的结婚戒指、外婆给母亲的金戒指、母亲给父亲打的一对翡翠戒指、母亲最喜欢带着的铂金宝石项链,还有母亲准备好给她出嫁的一串海水珍珠项链,18颗颗颗都有拇指大小,她知道这些价值很高,但她更知道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念想。
阿无冲进凌乱的小房间,看着敞开的衣柜和撬开的小隔层,再也没忍住心中的大雨滂沱,她跌坐在乱七八糟的地下放声大哭,脑海中回想起昏迷中的那个梦,是母亲吗?那些用作交易的珠宝,用来交易了什么?阿无的哭声戛然而止。
“鱼鱼”
门口传来父亲小心翼翼的询问。
“鱼鱼”他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吧。
“没关系,我还有它”阿无婆娑着手上的翡翠镯子,母亲过世的时候,姑姑哭着从母亲手上摘下来戴在阿无的腕上,她说“还有她的温度”
“现在这是我们仅剩的联系了”
阿无走过去,从抽屉里翻出故事本,开始记录。
客厅,传来中年人断断续续压抑的抽泣声。
故事本翻开,阿无似乎看到些断断续续的碎片,她看到昏黄的台灯下似乎有张脸清晰起来,是谁?好想看清他,阿无忍着头疼,是谁?为什么我的心感到好哀伤?
无···无···鱼儿···鱼儿···
我忘记了谁?谁在叫我?
阿无的心里好难受,是南吗?不是吗?阿无想,
“南,在哪,我想见你”
阿无看见哀伤从手机屏幕溢出来,淹得她快不能呼吸。
“同学会呢,你来吗?”屏幕亮起南的回信。
“嗯”
阿无走到客厅时,父亲小心地和她商量,
“搬来一起住吧,这儿住不了了,你想怎么布置都行,我可以···”
“好”阿无打断了他,“先送我去同学会”
男人喉咙间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控诉着她的凉薄,阿无不在乎,她早就习惯了,或者说她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