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又···是···你”黑影重新凝聚,气急败坏的怒吼道,气浪翻滚着浓烟,玻璃上划过的刺耳声音令人汗毛倒竖。
“怎么会···”殷夫人听到黑影咆哮,马上明白过来,愤怒得五官都扭曲起来,“原来是你,三番两次破坏我们的好事!”
阿凯开门跑进来,从没见过殷夫人如此失态,她因愤怒变得丑陋的脸庞再也没有一丁点慈母的影子,阿凯快要认不出她来,“妈,你住手吧”
“你闭嘴,你这个不孝子”殷夫人再听不进儿子的劝告,她双眼通红,腾出一只手五指成爪向阿无抓来。
阿无赶忙侧头躲过,一边脸颊还是被指甲上的贴花刮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还不快帮我”殷夫人仍不肯罢休,一只手死死护着照片,一只手抓住阿无头发用尽全身力气把人往水里按,眼力全是疯狂和残忍,阿无穿得单薄浑身湿透被压在浴缸里伸展不开,只能抓住她的手腕挣扎着浮出水呼吸。
“阿无”阿凯跑过去想帮忙,盛美琴拦在他面前。
“小姨,你干什么,你这不是在帮她,快让开”阿凯急的直跺脚,但任他怎么说,盛美琴就是死死的拦住他不让他过去,他不想对她动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啊···噗···”阿无脸憋得通红,始终胜在年轻,殷夫人渐渐体力不支,阿无使劲一推把殷夫人甩开,自己湿漉漉的爬出浴缸跪倒在浴缸边上大口喘着粗气。
殷夫人眼见不好,踉跄着爬起身,快速在门口盆栽掰下一段树枝,树枝尖细折断处参差不齐十分锋利。“去死去死去死”她吼叫着举着断枝狠狠朝阿无刺下。
阿无翻了个身躲避过去,殷夫人刺了个空,惯性让她身子一歪撞上浴缸的边缘,断枝上的倒刺扎进手掌里带起一片皮肉,疼得她松开了相片,一只手握着那只受伤手的手腕发出撕心肺裂的惨叫。
眼见殷夫人受伤,黑影发出尖利的怒吼,像一阵狂风卷起带血的断枝朝阿无刺去,眼看要出人命,阿凯再也顾不得其他,用身体撞开盛美琴,扑上前去挡在阿无面前。
黑影携着断枝就要刺入阿凯的胸口,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断枝硬生生改了方向刺进旁边的地砖里。黑影像见到什么害怕得事一样尖叫着钻进地下的相片里,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无乘机掰断插在地上的断枝,双手举过头顶用尽全身力气刺入相片中往下一划,
“不要”殷夫人不顾手掌疼痛四肢并用的爬过来抢相片,鲜血在地板上留下一条弯弯扭扭的痕迹。但是为时已晚,相片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股黑烟从中喷涌而出再也凝聚不了,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哭喊一点点消失殆尽。
“不”殷夫人扑上去双手环抱,想留住消散的灵魂,可是无济于事,直到她不得不接受现实,身体瘫软下来呆愣的盯着地上的相片。
阿凯跑过去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轻轻托起她的受伤的手,心疼的落下泪来,“妈,你不要这样,姐姐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殷殷没了,烟消云散了”殷夫人突然无声哭泣起来,她对着天嚎,却哭不出一点声音。
阿无想,世界上最哀伤的痛,是失去孩子的痛吧,最伤心的泪,是无声的泪吧。
一阵警笛声响起,有人撞开了一楼的门,凌乱的脚步声响起,赵紫龙冲进房间,“阿无,阿无”
阿无已经没力气回他,她嘴唇已经冷得发紫,湿漉漉的身体却热得往外冒着白气,脑袋已经糊里糊涂不能思考。
赵紫龙脱下外套包裹住她把她抱起来,不断的喊,“没事了,阿无,不要睡,不要睡”
有警察鱼贯而入,“胜美如,你涉嫌故意伤害及绑架未遂,证据确凿,请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混乱中阿无迷迷糊糊听见殷夫人和阿凯的声音,
“我女儿命苦,好不容易享福了得了这个病,老天惩罚我就好了,干什么戏弄她,让她爱上不该爱的人,我阻止不了只能告诉她真相,她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都是我,是我自私···妈妈对不起你···”
“妈,别这样,你还有我,儿子陪着你···”
夹杂着哭声,警车声,阿无感到自己被人抱着,男人的胸膛和体温,她向里靠了靠,赵紫龙感觉到她的动作,下楼的速度更快了,接着一阵救护车声,阿无再次陷入了黑暗。
夜里,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在高速路边逃串,听到警笛声立刻躲进路边草丛,警车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继续赶路,长夜慢慢,路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