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刺痛,白捂着后脑悠悠转醒,四周一片浓郁的黑暗,远处有一束拳头大小的洞口透着昏暗的光线,这里是石塔下!白瞬间清醒了许多,四周很安静,外面风雪的声音也似乎隔得很远,不知道自己现在石塔下哪个位置,也不知道打晕自己的人有何目的,庆幸没有被丢在雪地里,不然现在应该没有醒来的可能了吧。
哎呦,脑袋撞上硬物,白伸手在黑暗中摸索身体的四周,木头的触感带着些许毛刺,是木条钉起来的箱子,箱子是正方体,自己只能坐在原地动弹不得,没有办法躺下,膝盖也伸不直,简直就像是一个囚笼,而且非常小,在这狭隘的空间里很难使得上力,白摸了摸胸口,果然军工铲被人收走了,他只能停止挣扎,安静的坐在笼中,以此来节省仅剩的体力,好在裤口袋没有被搜,放在里面的诗集还在,白从小腿插口抽出一小根荧光棒,这是备用的应急装备,平时放在那里很不起眼,他双手一掰,荧光棒发出淡淡的荧光,借着微弱的光亮白仔细研究起诗集来,不时抬头望向墙上唯一照进来光的孔洞,阿无,你现在是在担心吗?
没错,阿无现在担心得不得了,虽然被送往禁地的一路都在仔细观察,但是大雪抹去了所有的痕迹,这里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安静得让人害怕,到了禁地,戒律僧留在门口,只留一个领路的僧人带她进去,石塔下的门被悄然打开,僧人将手上的灯交到她手上,双手合十微微鞠躬,就忙不迟的离开了禁地,甚至到了路走后步伐都变成了小跑,手上拿着微弱提灯的阿无等到视线范围只剩下她一个人,才挺了挺腰往黑暗深处走去。
老式的木床,褪色的镜子,阿无惊讶短短时间内这些僧人竟能给自己准备得这么充分,她走过去将提灯放在梳妆台上,
“这把梳子···”台上那把古朴的木梳立刻吸引住目光,阿无将它拿起来反复斟酌,不对,这里不是为我准备的,阿无突然放下梳子快步走去将衣柜门打开,满满一柜子的女孩服饰,退了色发了黄却还是挡不住它们原来色彩斑斓的盛况,阿无伸手将其中一件衣服取出,婆娑着,翻看着,
“这件衣服···好像在哪见过?”
草原上奔跑嬉戏的少女,那飞扬的裙摆,虽然颜色已经不那么鲜艳,款式却是一模一样,想起赵紫龙说过金身的真面目,难道这里曾经住着的人是,卓玛?
“回去,快离开这里”阿无突然又听到脑后响起那哀切的声音。
“卓玛?是你吗?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阿无转身对着空空的房间大喊,回音到处乱窜。
“再不走会死的···”声音仿佛用尽了力气说着说着消失无踪了。
阿无回想起那个雪女的梦境,她告诉她小心三天后。从那之后第一个带着冰凌死去的僧人,留下了一个死字,接着下一块冰凌的出现,说的是离开这里,然而直到刚才,阿无才彻底明白了雪女的用意,她一直在试图让所有人离开,时间只有三天,她所能想到最快的方法就是恐吓,杀人可以带来恐惧,所以雪女杀人案最终的目的并不是在复仇,而是想让所有人都离开这里,是为了救这一寺僧人的命!
“卓玛,是这样吗?你的本意是想救大家对不对?”阿无又朝空气中喊,“即使你死在这个地方,受到了多么不公的待遇···”后面这句话阿无说得很轻,也很忧伤,这个女孩到底是有多善良,在经历过那样那样黑暗的人性,阿无更深刻的感受到这份善良的可贵,被装在那样狭小的木箱里孤独的埋在地下,连名字和存在都被抹去,她究竟经历过怎样的绝望和恐惧,但她仍然在灾难到来前不惜化身雪女意图拯救这群只带给她痛苦的僧人,什么女子忌讳,在阿无看来,这个女孩比那群僧人更像是佛的信徒。
空气里没有声音传来,好像卓玛已经走远了,又好像她在一边静静的看,阿无拎起提灯往房间深处走去,光线很昏暗照射距离有限,阿无伸出另一只手往前摸索,她试着继续喊道:“卓玛,我知道你还在,告诉我白在哪好吗?”刚才来得路上都是空旷的景色,阿无思考后还是觉得禁地中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只有这石塔,她边喊边往前走去,手在黑暗中摸索到一处坚硬的墙壁,到头了?怎么可能,从外面看起来石塔下是一个圆形,房间并不是圆形啊,阿无开始沿着墙壁一点点敲击。
“呼···啊···”有声音从墙那边传出,听起来很像在远处唱歌的雪女,阿无仔细听起来,一寸寸朝着歌声传出的地方走去,等等,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