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离倒是知道这种玉牌,是钱庄发给有存款之人的一种凭证。
看着手中的玉牌,韩江离不免有些欣喜。
既然有此物,那一定代表着这位名叫徐凌的男子在钱庄存有钱财,若是能将其取出,自己岂不是又大赚一笔?
想了想,韩江离便将徐凌身上的血沾染到玉牌之上,片刻,玉牌已经不再是先前那般洁白,而是变得有些嫣红之色。
按照钱庄规定,若是并非本人前去取出银两,需要有本主滴一滴精血在其玉牌之上,作为委托,这是为了防止玉牌不小心丢失,被人冒领。
当然,如果本主被杀,那种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其实这种情况也算是常有发生,但这属于私人恩怨,钱庄是不会管的,他们负责按照规定,以委托人论处,将银两交给持有精血玉牌之人。
不过考虑到这种情况,钱庄为了从中谋取一些利益,特意加了一条规定,凡是非本人持有玉牌前来,领取所存银两都需要缴纳一部分费用。
韩江离是知道这个规定的,所以他毫不隐藏地便带着玉牌来到临先钱庄。
临先钱庄作为南晋国设立的钱庄,算是临先郡最大的一处,立于临先城最繁华的街头,韩江离只是站在门口,便能见到其中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这还是韩江离第一次到钱庄,在此之前,就他那点银两连养活自己都很困难,又哪有什么必要存入钱庄。
刚踏入钱庄之内,韩江离就听到一个灰衣男子似乎在叫喊着什么,而他身边则是站着两个穿着带着钱庄字样服饰的伙计,看那神情似乎正在劝说着什么。
仔细听去,只听那灰衣男子人一脸怒色道:“我还未离开钱庄呢,如何算不得数?你们明明就少给我了银两,凭什么不赔我?”
那两名伙计一脸苦笑,却听旁边一位衣着光鲜,看起来像是管事模样的人道:“你那么大的狗眼看不到这柜台之上的木牌么?”
韩江离闻言向柜台之上瞄去,只见柜台正中立着一个两尺有余的木牌之上写着“当面点清,离柜概不负责”等字样。
“我刚才看错了!”那男子一脸怒气道,“谁还没个眼花的时候?”
说着,他便把一个专门储存银两的储物钱袋递向锦衣中年人道:“不信你可以让人再数数,这些银两我都还未动过,自然不会有什么欺诈之行。”
那管事却是哼了一声,对他手中的钱袋看也不看道:“休要多言,即便真是眼花,也是你自己的问题,我们钱庄自有钱庄的规矩,不管你有没有离了钱庄,只要你离开柜台,这银两有短缺也是你自己负责,岂能说赔就赔,因你一人坏了我钱庄的规矩?”
那灰衣男子气极反笑:“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明知少了我银两,也不打算陪我是吧?”
那锦衣男子却是不再看他,并不答话。
韩江离看了几眼,不禁感叹一声,这钱庄……怎么和前世某些机构这么像呢……
他摇了摇头,自顾走到台前,将玉牌递了过去。
接待他的店伙计结果玉牌,微微一愣,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位公子,您不是徐凌本人吧?冒昧地问一句,请问这位徐凌是您什么人?”
“我的一位朋友,他一时有事脱不开身,所以托我来取些银两,怎么,这玉牌有问题么?”
“额……没有。”伙计忙回道,嘴上这么说,但他似乎不太放心,犹豫了片刻,随后悄悄在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的老者耳边说了些什么。
老者打量了韩江离一眼,韩江离则是始终面不改色,装作一副淡然的模样。
片刻,老者皱了皱眉,才点了点头,钱庄的伙计这才恢复笑脸对韩江离道:
“对不住,倒是让公子久等了,不知公子您要取多少银两?”
韩江离哪里知道那徐凌存了多少,便随口道:“全部取出来吧。”
伙计微微一愣,看向韩江离的目光渐渐有些惧怕起来。
韩江离知道,对方现在估计也应该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其实像这种杀人取财之事并不少见,这也是为什么钱庄要故意多收取一笔中间费用的缘由,也正是因此,韩江离才敢来钱庄。
至于先前的说辞,不过是场面话,其实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凡是见过世面的伙计心中都清楚。
只不过钱庄只负责存取银两,既然有玉牌这种凭证在,那就要按规矩办事,这一点,早在领取玉牌之时,钱庄就会提前告知客人,以免之后因此产生什么纠葛。
钱庄只要确保玉牌不是因为丢失的原因惹来麻烦就好,至于本主是不是已死,他们并不关心,正相反,本主若是死了,即便被人领取,也不会有人来钱庄闹事,他们倒是乐得清静。
当然,钱庄可向来不怕有人闹事,无非是想少一些麻烦而已。
片刻后,只见那伙计取出一个储物钱袋,递给了韩江离。
“公子,您的银两全在这里,麻烦您点清楚。”伙计还不忘提醒一声。
这钱并非韩江离自己所存,所以他倒不是很在意多少,是以韩江离连数都懒得数,直接揣进袖中,转身便走。
只是临走前,看到先前那男子还在钱庄之中,脸色气得通红,正与那锦衣男子争执不下。
刚行没两步,还未走到门前,就听到身后一声呼喊:“公子!等一等!”
韩江离转身,见是先前那伙计竟然追了过来,不由好奇道:“怎么了?”
“公子,实在是对不住……”那伙计面色看起来有些扭捏和忐忑,“刚才小的不小心数错了数,这银两……多给了些,所以劳烦公子能换回来。”
“哦?”韩江离一愣,不由苦笑,刚才还见少给了的,怎么到自己这反而多给了,这钱庄的人看起来文化水平不高啊……
韩江离下意识地便想退还,可是忽然瞥见那灰衣男子仍在与锦衣管事争执,不由心中一动,伸进袖中的手又抽了出来。
他呵呵一笑,随即指了指柜台上挂着的牌子,道:“你看,那上面写的什么?”
伙计看了一眼牌子,脸色顿时尴尬无比,苦着脸张了张嘴,不得已,才走到那锦衣男子前,低声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