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张家坪。
世代郎中的张凡背着药篓子坐在大树根歇息,隐隐听到身后的草地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响动,赶紧抄起手里的药锄,猫着身子一点点试探。
从小跟老爸进山草药的张凡,并不怕什么毒蛇,反而能抓一条毒蛇也不错,泡成药酒还能换点钱。
可是当他接近声音源头,发现有些不对劲。
哪里是什么蛇虫?
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
“呀!虎哥你这是干什么?”
“我……你干什么呀……我要喊人了……”
拨开跟前的草丛,赫然是村里的寡妇刘,双手被人紧紧摁住,脸摇的像个拨浪鼓,不断往张凡这边后退。
恶霸张四虎!
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恶棍,仗着三个在县城混的风生水起的哥哥罩着,这张四虎更是无法无天。
看着渐渐没有力气的寡妇刘,张四虎的脸上不禁露出狞笑:“喊啊?你喊啊!看看这后山会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哈!”
现在的农村,稍微有把子力气的年轻人,都去了外面打工谋生活,那些留守在家带孩子的小媳妇,听村里人背后议论,不少被这张四虎糟蹋了的。
“又是这个禽兽!”张凡低声咒骂一声。
正踌躇间,左腿一个踉跄撞翻了旁边的长草。
“谁!”
听到动静的张四虎猛地抬头,跟张凡正好四目相对,他眼中顿时射出一道凶光。
此时被张四虎一瞪,张凡看他朝着自己这边跑来,赶紧转身逃下山,一路直接跑回家中。
卸下草药篓,直接灌了一大碗凉水,这才稍微平静一些。
但不知为何,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张四虎凶恶的嘴脸,这个恶人可不是好惹的,但愿刚才张四虎没看清自己的脸,要是被他缠上,怕是自己要摊上大事了!
正哀叹间的张凡,话锋一转,忽然想起了什么。
赶紧从怀里一阵摸索,掏出一本泛黄的古书,封面上手抄着《杂病纪要》四个字。
“还好没弄丢。”
虽然他一直不明白,这本书到底有什么珍贵之处,里面的各种药房,并不算上什么秘密,甚至大多数自己在读中医大学的时候,教材里都讲过。
但想到老爸出事后,吊着最后一口气,就为了把这个传家宝传给他,他还是一直无比珍重的保存着这本古书。
全当是个念想吧,即便他记忆中老爸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
眼看日落西山,张凡刚关上药铺的门,准备玩会手机睡觉。
迷迷糊糊间。
“砰!”的一声。
药铺大门被一脚踹开,张四虎一脸煞气地盯着张凡。
对于这个虎背熊腰的恶霸,张凡可没有勇气去跟他斗,眼见张四虎怒气冲冲朝自己走来,张凡没有犹豫,赶忙从抽屉里拿出了所有现金。
“四哥,这么晚了您这是有什么事这么急?”
张四虎却根本没去接钱,直接一把掐住张凡的领口,拎小鸡一般将他拎起来,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着张凡,嘴里喷出的口气让张凡一阵阵眩晕。
“小子,今天下午的事,你要是敢漏出去一点口风,信不信你虎爷直接废了你!”
张凡脖子被勒得火辣辣的疼,费尽力气说道:“不……不敢……虎爷……你放心,我……我啥都没看见……”
“哼!”
张四虎冷哼一声,手上一用力,直接将他朝后狠狠一推。
“告诉你个小废物,这十里八乡的还没人敢管虎爷的闲事,你小子要是不识相,虎爷一把火点了你这破房子!”
说完弯腰夺过张凡手中的钞票。
张凡被弄的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踉跄,刚好撞到了身后的药架子,药架子上一个药罐摇摇晃晃砸下来,直接砸到他脑袋上。
张凡只感觉一股发木的痛楚,两道鲜血便顺着脸颊流下来。
而是鲜血顺着下巴,刚好滴到胸前那本古书上,然后古书便消失不见。
胸膛处传来一阵暖洋洋的感觉,脑袋上的疼痛也消失,四周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再度清醒时,张凡感觉,自己不但头顶的伤势恢复,而且整个人都感觉清明了许多。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村里“二傻”的声音。
“嘿嘿嘿,四虎爸爸,你老爹要完蛋了……”
张四虎面目一黑,抄起柜台上的算盘就朝二傻砸了过去。
不过!这煞笔虽然傻,平日哪里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莫不是老爹老毛病犯了?
张四虎三个哥哥之所以能在县城混的风生水起,全靠他爹那些老战友们。
现在老头子死了,以后谁来搭线?
看着躺在地上还在流血的张凡,张四虎直接将他提溜起来。
“张凡,你踏马不是个郎中吗!快去给我老爹治病!”
张凡挣扎着:“我洗把脸去,这副样子怕是不妥……”
“他娘的,有个毛不妥,瞧好了病,老子家有水给你洗脸,瞧不好,老子再给你放放血!”
张四虎家在张家坪村东头,三层的小洋楼修得跟中式别墅差不多,院子里还有个小水池,十里八村也算得上不多见的“豪宅”了。
张凡被张四虎直接拽到一楼东边的卧室里,而此时的老爷子已经躺在床上昏迷过去。
他媳妇在一旁嘴里骂骂叨叨的:“三个大的都给安排出去了,就看我们这小的好欺负,留在家里成天伺候不说,这突然走了,也不留个话,家里的老房子还要给他们三家分吗?”
张四虎瞪了她一眼:“少他娘在这号丧,给老子滚出去。”
呵斥走媳妇,张四虎看老爷子已经昏迷,一脚将旁边的张凡踹倒在地,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直到张凡鼻青脸肿,这才掐着领口拽到床边:“我告诉你,给老子好好看病,要是看不好我踏马弄死你。”
看病就看病,无缘无故的又挨一顿打,张凡睚眦欲裂,紧咬着牙,但还是没敢反抗。
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搭在老爷子的手腕上。
结果脑海中突然便出现一段信息:
淤血压迫神经系统,时常会有头晕目眩、甚至昏迷症状,当以银针缓慢刺激淤血附近的血管,引导淤血逐渐化开。
而且脑海中关于行针、布针的信息,都好像自己本身就拥有的记忆一样,根深蒂固。
甚至张凡只是看一眼,便已经能确定人体各个穴窍的具体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张凡疑惑之时。
“啪——”
巨大的巴掌扇来,顿时打的张凡抱头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