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不好了,他们纠集了天山三大家族有头有脸的人,气势汹汹的朝这边来了。”
朱厌焦急的看着正一丝不苟给凤凰扎银针的洛风。
三大家族联合起来到底有多强大,他在天山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毫不知情。
翻阅朱家的典籍不难发现,从古至今天山三代家族都从未联合,即便遭遇外敌也各自为战。
这次不一样。
凤凰曾经在朱家的身份有些特殊,她曾经离家出走可谓是同时得罪了朱家、谢家。
后来杨家女儿杨秋陌嫁与谢文江,时常有人拿出朱梦蝶说事。
久而久之,杨秋陌肯定怀恨在心。
凭什么她的男人是别人不要的?
如此,凤凰可谓是凭借一己之力得罪了天山三大家族。
这般情仇恩怨纠葛,最是叫人心里不痛快,也很难化干戈为玉帛。
更何况,凤凰重伤昏迷中,如何是好?
洛风无心他顾,正全身心投入,以银针刺激穴位,辅之以药物涂抹,促进吸收。
凤凰的伤势迅速好转,生命体征稳定。
啊——
一声尖叫,如同冷不丁被扎到的时候,那种突如其来的阵痛。
凤凰猛然一惊,从沉睡中醒来。
看见洛风,又见朱厌,凤凰的表情有些微妙。
“对不起洛神,让你担心了。”
“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你感觉怎么样?能不能动?能活动就赶紧走,待会儿被包围了想走都没门了。”
朱厌一脸急匆匆的催促道。
他不想眼睁睁看着朱家与洛风为敌,因为朱厌对天神殿的整体实力了解非常深刻,也十分的忌惮。
素未谋面的混沌到底有多强,洛风的实力极限在哪里,朱厌尚且不知。
仅仅他所知道的毕方、青鸾、囚牛等人,个个都武艺高强。
天山朱家也不弱。
一旦打起来,无论谁输谁赢,都不是他愿意看见的局面,万一两败俱伤……
岂不是叫杨家、谢家坐收渔翁之利。
即便那些人来势汹汹,朱厌也不信谢、杨两家会不计损失的帮助朱家。
“腿有点软。”
凤凰爬起来,扶着床边站起来,身姿有些摇曳。
这时,已经明显听见吵吵闹闹的声音,正汹涌而来。
朱厌扶了扶额头。
“这样吧,我背你。”
“来不及了。”
凤凰一脸苦笑的摇摇头,定了定神,开始观察房间里的各种布置。
好熟悉的感觉。
七年了。
她已经七年没回来,但这里的一切,都和当年离开之前一模一样。
朱厌咧咧嘴,郁闷的说道。
“当年你离开后,干爹没多久就搬到这间房,守着你留下的一切,不许任何人碰。只可惜……干爹去世了。”
“我爸什么时候没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当年在国内找不到你,我辞别干爹离开天山,到国外去碰运气,可从那以后我也没回来过。干爹是在我走后去世的,我现在都不知道他老人家埋在哪。”
想到朱良,朱厌好一阵头痛。
如果说天山朱家有谁最让他牵肠挂肚,毫无疑问,那个人叫朱良。
“我爹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去世?”
“我也奇怪,我走的时候干爹虽然思念你过度,时常看着天空发呆,看着房间里你用过的物品发呆,可干爹身体倍棒,怎么会……”
细思极恐。
朱厌突然感觉眼眶酸涩,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继续往下想,仿佛再思考再推理下去,会有什么恐怖的令人无法接受的结果。
轰!!!
木质房门破碎,朱家俩年轻人一马当先,左右分开让出一条通道,朱贤背负双手昂着脸走进去。
“朱厌!你这逆子,还不快跪下!”
“朱梦蝶,你这不孝子,还不快滚下!”
朱贤声音洪亮,隐隐施加了某种力量,如惊雷炸响。
本就刚开始恢复的凤凰身体柔软无力,扑腾一下又坐在床边上,扶着墙都站不起来。
哼!
“尔等无耻之徒,不孝之辈。竟在你父亲的房中行龌龊之事,简直丧尽天良!”
“我爸什么时候去世的?怎么死的?”
凤凰坐在床边,瞪着俩眼睛望着朱贤。
朱厌也是一脸着急,眼眸闪烁着渴望。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作为亲生骨肉的凤凰之外,他是最关心朱良死活的人。
那程度,几乎不亚于凤凰。
“家主,请您告诉我们,干爹到底怎么去世的?我记得当年离开的时候,干爹身体很好。”
“还有脸问?你们这两个畜生!”
朱贤怒吼。
洛风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一摆手,道。
“请不要避重就轻,现在讨论的是凤凰的父亲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好端端一个人为何在儿女离开身边后莫名去世。而不是让你来责备他们,辱骂他们。”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朱贤冷笑,指着洛风的鼻子:“你就是朱梦蝶的姘头?”
“我们刻意保留这个房间原模原样,你们居然在这里放浪形骸,败坏门风,我……”
啪!
一声脆响,房内外瞬间安静下来。
那些个正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人们,都瞠目结舌望向洛风。
包括朱厌,包括凤凰。
那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朱贤瞪着两眼珠子咬牙切齿的望着洛风,左手捂着脸,暗暗吃痛。
“你……怎么敢?打我?”
这一巴掌打得响亮。
朱贤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多人在场,在朱家的地盘上,这个不明来历的年轻人敢对他动手。
伤了朱才等人,已然是胆大包天。
而他,乃朱家家主。
代表的是这个家族的脸面,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代表了天山的脸面。
扇他脸,得罪的或将不仅仅是朱家,还有谢家、杨家。
整个天山三大家族。
洛风嗤之以鼻,冷冰冰地充满蔑视的看着朱贤。
“打得就是你……为老不尊!”
“混蛋,混账!”
“来人,给我将这贼子拿下!”
“拖出去乱棍打死!”
朱贤咬紧牙关,颤巍地指着洛风,牙都快崩掉了。
左右两随从上前,摆开架势。
朱贤后退两步,一挥手,随从出招了。
“住手!”
朱厌大吼一声,赶忙拦在中间。
朱贤冰冷的道:“小子,别急,待会儿就轮到你了。”
“家主,如果你不想牺牲更多人,如果你希望他们两个活下去,请收回成命。”朱厌抱拳。
“闭嘴!”
“家主,大伯……他们两个不是洛神的对手,不要再徒增伤亡了。”凤凰有气无力的提醒道。
“简直一派胡言!”
朱贤对二人的提醒不以为然,继续挥手示意随从打杀洛风。
门外边。
杨秋心双手交叉环抱胸前,饶有兴致的伸着脖子往里边看。
唇角微微咧开,笑道:“当真有趣啊,在朱家活了二十年,不知道朱家有多少实力?就算你担心朱家主的人失手杀了你的姘头……哦不,就是本着杀他来着。可你居然大言不惭的说他们不是对手?”
“兴许那个叫洛神的真有些能耐?”
“刚才那巴掌你们看清楚了吗?”
“我觉得朱梦蝶说的有点带离,毕竟是朱家子孙,她还是在替家族的人担心啊。”
“如果她真担心,当年就不会离家出走留下一个烂摊子,结果倒好,把她老爹给气死了。真是笑死人了。”
谢文江单手轻轻揽着杨秋陌的腰,淡淡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屋里,一言不发。
杨秋陌别过头看一眼杨秋心,又悄悄抬头看下谢文江的表情,最终将视线转移到屋里的朱梦蝶身上。
“这么不要脸吗?”
“不管你爹怎么死的,你都不该带个野男人来家里,来你爹房间做龌龊事,你看你都站不起来了……”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杨秋陌甚至觉得朱梦蝶站在个人角度去逃婚,或许没错。
但这一刻,她忽然有些看不起朱梦蝶。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砰砰砰……
房间里响声很快停止,惨叫声却是令人发指。
只见洛风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身上没有分毫受伤,衣角都似乎不曾褶皱。
再看地上横竖躺着的朱贤的俩随从,哭爹喊娘,叫得那叫一个凄惨。
“怎么回事?”
“输了?”
“这俩人怎么搞的?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都打不过?”
作为天山三大家族子弟,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认为江湖中人的手段才是最棒的,天山三大家族的实力才是强大的。
朱贤作为一家之主,他的随从肯定厉害。
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是。
两个打一个输了,这就让人很难接受。
尤其是杨秋心,一时间竟比吃了死耗子还恶心,刚才的调侃全都如数被人用实际行动怼回来。
即便没有碰她,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混蛋!”
“废物!”
杨秋心暗骂,脸都变形了。
谢文江饶有兴致的看向洛风,瞳孔闪闪发光,涌现一股战意。
“文江哥哥?”
感觉到谢文江有些不对劲,杨秋陌赶紧抬头看向他的脸。
谢文江温婉一笑,松开杨秋陌。
“娘子,待为夫帮你找回面子。”
说罢,朝门里走了去。
对朱贤抱拳致意:“朱家主,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说。”
朱贤板着脸,相当的不愉快。
也顾不得骂随从废物,瞪着谢文江,心说这小子该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七年前的恩怨已经告一段落,但历史遗留问题并未彻底解决,由于朱梦蝶当年犯下的错误,给我妻子杨秋陌带来的很多生活上的困扰,承受了不少闲言碎语。”
“今天,我想通过战斗解决这一矛盾。”
“朱梦蝶,你我一战,无论输赢,曾经的所有恩怨一笔勾销,我也算给我妻子杨秋陌一个交代。”
谢文江最后看向凤凰,声音高昂的喊了一句。
朱厌骂道:“不要脸!”
“你说什么?”
“没看见凤凰重伤初愈?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乘人之危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难怪当年梦蝶宁愿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愿嫁给你,人渣!”
“这么说,你打算替朱梦蝶?只是不知道你究竟以什么身份代她?是兄长?还是……姘头?”
“闭上你的臭嘴!”
“毕竟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难道被戳穿事实,恼羞成怒了?”
“混账!你敢侮辱梦蝶,老子和你拼了!”
朱厌咆哮着,与谢文江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