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锡一看,也不能确定,当时真的太暗,黑乎乎的一片,确实是看不清。
洛锡只好摇摇头:“着实是记不得了。”
“我派人去问过了,江湖上有点名气又是这一行的组织,就只有这白马门的图腾是动物。”
“只是,我们与这个白马门并无瓜葛,他们又为什么帮我们呢?”
“这个白马门,是以买卖情报和收钱杀人而出名的,收钱去保护人也是说得通的。”
这样的线索也算不上都有用的线索,只能说总比没有线索的好。
“你还是让人关注着这个白马门,尽可能多查出一些线索,其他方向也不能断,刺杀一事没有落下帷幕,主使者没有得逞,也不会就此罢手。”
正想着,门外的小厮传话来,宫里来人了。
洛锡倒没有什么紧张,估摸着也是姜延平的任命下来了。
姜延平被派到太医院,直接从太医做起,这个起点算是比较高的了,一般人进了太医院,不跟在太医身边学个三年五载是不可能提拔为太医的。
不少人都觉得他是借着洛锡的关系攀上这好差事的,太医院的同僚们也不例外。直到见到了姜延平本人。
姜延平,这不就是姜伯俊吗?!!!
姜伯俊,早年前太医院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后来跟着自己的师父去后宫为嫔妃诊脉,犯了错误,他就被当抢使,贬为庶人了。
其中的缘由,只有当事人知道,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姜伯俊不过是政治利益的一个牺牲品。
“姜伯俊?”
看见姜延平进来,众人有一瞬间的愣神,这里大多都还是老人,互相也都认识,姜延平倒觉得省去了不少功夫。
姜延平对着众人作了作揖:“许久不见,各位可还安好?”
没有人敢答话,纵使几年前有关系还不错的人,当年也不敢冒着摧毁仕途的风险为他请命,姜伯俊不是个好惹的人物,这会儿估计还记着仇呢。
“姜太医果然有本事,当年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如今还能平安归来,听说是傍上了洛将军,这其中纠葛,果真是耐人寻味呀~”
说话的也是太医罗桢,从进太医院起两人就是对头,虽说医术相当,两人却始终互相不服气,师父的偏爱让罗桢对姜伯俊更喜欢不起来,然而也正是因为师父的不平等待遇,才让自己免遭诘难。
“罗太医这话,当真是不关心国家大事,承阳瘟疫一无所知,还污蔑洛将军,真是太医院的日子太逍遥,人人都可口无遮拦了。”
罗桢被怼得哑口无言,甩着袖子走开了。
姜延平也没有心思再和大家说客套话,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每个太医都有自己的卧房和书童,姜延平是自己带来的,担心被人欺凌,就让书童和自己同睡一房,也引得他人好生羡慕。
爱护奴仆的人,心眼又能有多坏呢。
之后的日子倒还算过得安稳,别人再不满意,只要自己不生事端也不会有什么大差错。
洛锡在校场也站稳了脚跟,校场是京都的最后一道防线,里面的士兵从一开始就经受着严格的训练,是京都最精锐的部队,北宁的很多将领都是从这里出来的,所以能成为这里的士兵,是不少人家甚至官宦子弟的心愿,即便吃苦也心甘情愿了。
洛锡的到来只是让部队更规范,对他们来说倒也没有多不适应。
近年关,皇上和朝廷重臣、皇亲贵胄都会来校场检验工作,确保校场士兵的质量,洛锡早早收到了消息,最近也是在抓紧练习,虽然接手不久,好歹也是自己管辖下的第一次检验,自是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校场的人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即便有个别对洛锡不满的,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然而这并不代表万事大吉。
校场的讯息向来是最闭塞的,完全封闭的军事化管理,与外界没有任何的联系,所以这里的消息都是副教练及以上级别能自由出入校场的人带进来的。
然而今年却有些神秘,以往皇室都会提前通知什么时候在校场检验,今年直到过年前夕都是悄无声息的,问谁都没有一个准信儿。
所以当皇上太子一行人挑着一个雨天来检验的时候,众人正训练得叫苦连天。
洛锡虽狠,在这样的天气也不会要求将士们做体能,基本上就是上上文字课,坐在房间里听夫子讲一些兵法或者伦理纲常,很少这般反常。
正值寒冬腊月,天气冷得刺骨,校场却有不少人都光着膀子,雨水砸在他们的身上像是毫无感觉一般,眼里只有前方泞泥的水洼,一脚踏进去,溅起的泥水将脸弄得狼狈不堪,一声令下又似感觉不到疼似的扑倒前进,身姿矫健又厚重地移动着,避开一个又一个障碍物,争分夺秒地前进。
在不远处的观台上,衣着华贵、声势浩荡的皇上等人早早入座,手边还有玉盘珍馐。
来的人不少,边吃边看,像是在戏院里看角儿。
洛锡早知他们要来,也知道他们想看的是什么,但是看到他们一副兴趣盎然又高高在上的样子,觉得索然无味,便婉拒了皇上的邀请,寒暄两句就下了观台,跟将士们淋雨去了。
大概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陆陆续续产生了第一名和第二名,但是洛锡发现有一个人始终在队伍的最后面,无论是哪一项都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已经筋疲力尽了。
洛锡皱着眉头,这人她有点印象,叫什么记不清了,只知道是小矮子一个,劲儿却大得很,平常考核成绩一直不错,今天不知怎么了,竟然垫底。
洛锡走了过去,背着手站在终点,目光一瞬不动地盯着那个小子,已经完成项目的人就站在洛锡身后,自觉列好队,站好军姿,静待洛锡指令。
洛锡这样毫无遮蔽地站在雨天里让人都有些错愕,包括皇上太子等人。历届校尉无一不是刮风下雨都只待在自己的房间内听训练结果,即便好一点的,也只是端个太师椅坐在屋檐下看,毕竟训练场地又脏,训练项目对他们来说枯燥无益处。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大家视线的注视,原本惨白的脸羞赧地泛着红,好似大家盯着他看是一件奇耻大辱,在灼热的视线下终于跑到了洛锡的面前,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更不敢直视洛锡的眼睛,洛锡转身看向他,然后撇开了视线:“归队。”
那人如释重负,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