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出来,韩凝雪停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他,小二被她看得有些忐忑。
“怎么了?”
“你没发觉她不对劲?”
小二心里正忐忑呢,听她一问,仔细想了想,“大约女孩都喜欢这个,她介绍的几样胭脂水粉,我挑来送给念苹,她也很喜欢呢。”
呵,都和她关系这么好了么?日后岂不是结婚了也要听她的?
她顺着方向,抬头望向韩文耀,韩文耀朝里面瞥了一眼。
“原本这些点心带着淡淡的奶香,现在她们身上的味道都压住了食物的味道,说到底,也是会影响生意的。”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处理。”
才站定,一阵芳香飘过来,韩凝雪抬头望去,只见斜对面建了一家徐记点心铺。
她没太在意,只是不悦的皱了皱眉,然而。
走到韩记布庄的时候,她往旁边一看,又是徐记,“我怎么一路走来,发现这里好像又多了一些店铺?”
“是啊,这件事我还没来得跟您说,那徐记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办的,前段时间,一直压价,压得我们差点都没了生意,您也不在,我也不敢降价,就连我岳父都说,先等你们回来再说。”
“来者不善呐。”
怪不得昨晚她算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收入极低。
她还以为是那段时间天气不好,所以才影响了生意。
原来不是。
“可有查过对方的底细?”
小二摇头,“是本县的第一富户徐岩,原本他有着自家的生意,不知道这几个月是哪根筋不对,连着开了好几家店,还家家都在我们对面,又狠压低价,抢走了不少生意,若不是咱们东西够好,那些有银子的,宁愿多花几文钱,也要买我们的,只怕要赔的血掉。”
是啊,若不是自己想出来的秘方,独自在这里支撑着,只怕连这点人都留不住。
只从外面看着,她就发现里面的货,不比她的差,甚至可能比她的还全,但是,便宜的太便宜,贵的太贵,而她的,就成了不上不下,别人买不起贵的,买些差不多的将就一下了。
“他们是这个月才开的?”
“是,这个月客人流失不少,你看咱们是不是也要降一降价?”
降价?“这是自断手脚,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我不会做,更何况,我也没有那个财力和他抗衡。”
韩文耀动了动唇,又按捺下。
“不如我们沿街走走看,知已知彼嘛。”
“嗯。”
从街头,走至街尾,基本上每隔不远,就有一家徐记,不管是做糕点,还是卖布,抑或是卖些种子,日常杂用,都有徐记的店。
徐记,在整个清水县,几乎成为了一方霸主。
“这徐记,胃口还真是不小,他难道是想吞下整个清水县?”
韩文耀答:“他倒是想,南木最近好像很闲,该给他找些事做了。”…
韩凝雪表示很对。
南木:“……”
我是第一工具人啊。
看完店铺,韩凝雪正要问他什么时候去找先生,商量乡试的事,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糖人。
那糖人扎着两个长长的啾啾,身上穿着和她身上一样的浅蓝色长裙,脸蛋圆鼓鼓的,似乎是在生气,那娇憨的样子,韩凝雪一眼就喜欢上了。
“好可爱,你什么时候买的?”她忍不住舔了一下,甜甜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刺激着她的味蕾,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一样。
“你喜欢就好,今天我很晚才回去,你不用等我了。”
“谁等你了,我是进城办正事的,顺路捎上你的。”
韩文耀微笑着把她的头发别在耳后,软软的头发,如同丝绸,握都握不住,“那我尽量快些,你在当铺等我。”
“嗯。”
韩凝雪红着脸,转身跑开了。
回到当铺,韩凝雪直接去了后院。
南木出现,“什么事?”
“去查一下徐记店铺背后真正的掌舵人,还有,你们主子,在别处可有商铺?”
“有。”
“那你传信给你主子,我要与他合作。”
有靠山,不用白不用。
要说,九皇子为了争皇位,那也是没少费心思的。
这不,才过去两个时辰,南木就回来了。
“查清楚了,徐记最后的掌舵人,确是徐岩。”
“我与他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南木,再查,他家可曾受什么人的指使。”
比如,红香。
南木知她本意,又出去了一趟。
韩凝雪正为这事发愁,屋内忽然刮起一道劲风,淡淡的龙涎香充斥周围,将她紧紧包裹其中。
韩凝雪浑身寒毛立刻炸开,身体僵硬,“你怎么来了。”
“你猜。”
李煜祈一手环着她的纤腰,一手掐着她的下巴,用力往右边扭了一点,让她更方便的看他。
而他,则把下巴搁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眉目微垂,淡淡闭着。
韩凝雪咽了咽口水,“我,我猜不到。”
如果她有逆天的武力值,一定在这里,把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灭了。
再来个抛尸荒野。
好了,以上仅为她自己的想象。
现实是,她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恶心的浑身起毛。
李煜祈轻笑,漫不经心道:“那日,你读书的声音,始终令人难以忘怀,诗经的后半本,你还未曾读完。”
言闭,一本诗经落在桌岸上。
韩凝雪捻了捻手指,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呸,不远千里跑到这儿来,就为了让她读书,哄他入睡。
脸呢,脸呢?
堂堂皇室的天之骄子,未来继承王位的最佳人选,在这里装模作样、
“你那里,应该多的是人给你读诗经。”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果香,一吐一息,似乎还有一股甜味,勾得他直想尝尝。
“不想让我抓你回去做通房,就好好读。”
望着眼前这张俊脸,韩凝雪真想吐上一口。
犹豫间,他的手忽然扯开她的衣带。
韩凝雪忙捂住。
“不就是读书吗。我读。你必须离我远点。”
“这是自然。”
一个眨间,李煜祈重新给她系好带着,又一股风似的,躺在她身后的床上。
她回头的瞬间,两边的帘子正巧将那一条缝合上。
帘内的人,她看不到,朝那个方向龇牙咧嘴了一会儿,听到一声威胁的轻咳,她忙打开诗经,继续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