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绿儿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将人扶回房间,交待了几句便急匆匆的离开了,生怕自己不在,出了什么事。
尤其是,还跟着那几个对韩凝雪抱有敌意的“姐姐”
在江府待了这么多年,什么风声没听过。
可眼下,她没心思多想,连迎面赶上来的相识,同她打招呼也不听,直接急匆匆的往里走。
到底,她还是来晚了一步,只听到有人喊,“流血了……”
当时,她的腿就是一软。
忽然,身旁一阵清风刮过,她定了定神,立即认出来,
从她身旁跑过去的,正是韩文耀。
来不及多想,她快步跟上。
进屋时,屋里的人缩在角落里,韩凝雪正和韩文耀说法。
韩凝雪面色未变,“我没事,南木来的很及时。”
韩文耀铁青着脸,低声责备:
“那也不许你靠她那么近,”说罢,转头看向被南木押在一旁的江芙,阴沉道:“似这等蛇蝎心肠的女人,连亲妹妹都杀,简直该死!”
韩凝雪有些吃惊,他以前,可从来不在她面前说这些的。
看来,他是真的被气到了。
一旁缩着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正想过来寻求帮助,也吓得不敢动了,
忽然,江宛大喊一声“好疼!”
韩凝雪忙转过头,照顾江宛的婆子忽然慌了神,急道,“夫人怕是要生了。”
场面一进间又乱起来。
江芙眼中涂了毒,恨不得将韩凝雪碎尸万断,忽然被江宛吸引,她心中的怨恨,不知为何,忽然转到她的身上。
只见江宛身旁立着一个神色焦急的俊美男子。
虽比不上三皇子的外貌,可那俊美的神态,和关心江宛的样子,正是她心中举案齐眉的画面。
若非,若非,她从中作梗,抢了她的媦缘,那今天,她必不比江宛过得差。
越想,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自小,你就仗着一张嘴会说,眼睛会掉泪,各种陷害我。无论做什么,都是我背锅,念你喊我一声姐姐。我认下了。可没想到,你连我的姻缘也要抢,抢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和爹娘一起把脏水泼到我身上,说是我不愿嫁?现在你锦衣玉食,我却要面临被赶出家门的境地,江宛,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下水。”
此刻,江芙好似着了魔一般,一下挣开南木的手,冲向江宛那边。
按说,她不可能挣得脱,可是南木早就收到韩文耀的暗示,在她挣扎的时候,故意以不小心的样子松开了她。
当时,韩凝雪和屋里的人正准备带江宛先离开,却不想忽然被韩文耀拉了一下、
一个转身,头抵在他的胸口,正想抬头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一只大手按住她的脑后,紧紧护着她。
耳边又是一阵尖叫声,她忙抓紧了韩文耀的衣襟,只消一瞬便明白这动乱,定是暗中的谁引起的。
或是,又是哪个想除掉她的人。
事实上,她猜对了。
江芙原想,不管是韩凝雪,还是江宛,总得有一个人付出一些代价。
可就在她挣脱的时候,她看到了隐在人群中的红香,忽然,恶向胆边生,只一瞬间,她就调转了方向,朝韩凝雪奔去。
想借韩凝雪的手,伤害江宛,让两人争斗,两败俱伤是她最乐意见到的结果。
南木全无防备,可在暗流涌动中,他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虽然红香已经改变了容貌,改变了身上的香料,可浸染了那么多年的香味,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同时,藏身暗处的红香也已察觉到了南木的视线,正在她的身边游离,趁着他并不确定的时间,迅速出手。
原本已经平静的屋内,又瞬间乱了起来。
尖叫声四起,桌盘乱飞。
“红香,放下武器,饶你不死。”
南木眼神锐利的盯着红香,背后升起一层冷汗。
刚刚,就差一点,红香的暗器就能对韩凝雪一招封喉。
他不敢想,若是韩凝雪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怎么样,但是韩文耀,他绝对会疯。
疯子做起事来,总是让人想不到,猜不到,其后果,怕是无人能够承受。
红香冷笑,“命?呵,你们饶过谁的命,放下武器的后果,就是成为阶下囚,任你们辱侮。看箭。”
话音刚落,兵器交接声伴随着桌椅碎裂声,直吓得小姐们东躲西躲,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大家闰秀,名门秀女的风范。
活脱脱一个东躲西藏的小鸡崽。
情况越是紧急,江宛的肚子就越痛,而搀扶着她的人,也不敢动。
此刻,最开心的,莫过于江芙了,有了红香的助力,她便放弃了江宛,直接向韩凝雪那边摸过去。
韩凝雪的鼻尖飘过一丝血腥味,她右手环住他的腰,努力抬起头,“是不是姐姐要生了?”
韩文耀面色微白,淡然道:“嗯,放心,很快就会有大夫来的。”继而高声道:“南木,出去打。”
“是。”
话音未落,只听碰的一声,窗子上落了一个重物,瞬间破碎开来,咔嚓声响在耳边,然后是重物落在院子里的声音。
危机刚刚解除,韩文耀才松了下手臂,忽然又是一紧。
连带着韩凝雪一起向后退了几步,又是一转。
“芙儿!”
“孽女,住手!”
前面一声,是江夫人的。
后面,是江丞相。
因为,她们来时,正巧看到江芙拿着匕首刺向韩凝雪。
那狰狞的脸,可怖的眼,和那即将要做的事。
无一不在告诉世人,江芙在做着什么。
本能的,江芙一颤,像是被针戳破的气球,瞬间吓软了腿。
发热的脑子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
哆哆嗦嗦的转过身。
“哐当”
手里的匕首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又是扑通一声,江芙跪了下去,面如死灰。
“母,母亲,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