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提高生产力,发展经济,转移矛盾即可”,李安逸随口而道。
“何为生产力?何为经济?何为转移矛盾?”
见眼前的年轻书生再次冒出陌生的词汇,中年男子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年轻的书生竟颇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聊这些无用之事,方才说得已经够多了。”
无用之事?他竟然把关乎整个江山社稷的事认为是无用之事?
中年男子不由错愕与苦笑,但年轻书生的后半句却是没有说错,之前那一番话已经足够让他沉思、琢磨许久,一时之间还没真正从中回过神来,此时他的状态确实不宜再继续深探讨下去,贪多嚼不烂。
“行行行,不谈这个,不谈这个。”
中年男子微笑,主动转移话题:“小友,你现在可有什么功名在身吗?”
“秀才。”
“对明年的乡试、会试可有把握吗?”
李安逸摇头。
“为何?难道功课没温习好吗?”
中年男子不禁疑惑,从刚才与这年轻书生的对话中,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自信心满满的年轻人,不该有如此神态才对啊。
李安逸摇头,道:“我不参加明年的乡试。”
“嗯?为何?”
中年男子更加的疑惑:“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
“不用,多谢你的好意。”
李安逸再次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参加科举,没什么原因。”
“啊?”
中年男子满满的错愕,想到各种各样的回答,却不曾想到会是此种回答,只是单纯的不想参加科举……多么强大的理由。
“这是为什么?”,中年男子困惑万分。
科举对于天下读书人来说是最为重要的的事,苦读寒窗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目的便是有朝一日在科举中大放光彩,从此踏入朝贵的行列,这是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事!
为此哪怕是吃再多的苦,甚至让他们放下尊严,他们也甘之如愿。
读书人放弃科举,这是让人难以让人置信的事,读书人一旦放弃科举,在天下人的眼中,这人已经开始自暴自弃,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遭人唾弃。
这便是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封建社会上的常态。
为什么不想参加科举?就是不想参加,那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李安逸很想回一句你怎么那么多的为什么,但一想到这话听起来有点冲,可能会惹起眼前这位朝廷大官的不快。
别看现在自己和他聊还算嗨,可一旦真正惹了他不快,可能便会翻脸不认人,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有可能的,越大的官脾气越怪,越有可能……朝廷大官,自己是惹不起的,也惹不得……
“呃……我之所以不想参加科举,只是纯粹的不想当官,你想想看,你们当官的多累,上要讨好上司,下要搞好下属之间的关系,整天为国家大事而忧愁亦或者勾心斗角,这活得多累。”
“而我就不一样,活得多自在,想干嘛就干嘛,没有什么约束,当然这是在不违反法律法规的情况下,比如开个小店挣点钱,够用就行,闲暇之余抱着一张长椅晒着暖阳,喝着热茶,好不惬意,不为生活奔波,不为人情世故而烦恼......”
李安逸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也不管眼前这威严的中年男子是否听得进去。
中年男子那是听得个瞠目结舌,如果这话是从一位华发苍颜的老人口中而出,他并不感到任何的意外和奇怪,但从一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的口中而出这就显得很奇怪......年轻人不应该有着年轻人该有的姿态吗?拼搏,奋斗,冲劲......
同时,中年男子竟亦被李安逸所勾勒出来的画面所吸引,所向往,这般想想,这样的生活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想到这,他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又过了大概半刻钟之后,喝完杯中的茶水,李安逸便起身告辞。
只是,他刚踏出两步便蓦然停下来,转过身来,在中年男子疑惑与不解的目光中,挠了一下头,有些尴尬的道:“那个请问一下,这里怎么出去?”
刚才聊得太嗨,差一点就忘记主动搭讪中年男子的真正目的。
中年男子玩味的看了李安逸好一会儿,在李安逸尴尬不已之时,方道:“一直沿着这条小道往前走,遇到十字路口时,往左走,然后再往右走便是了。”
“多谢!”
望着年轻书生渐渐消失的背影,中年男子陷入了沉思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不远处却是发生了状况,两个年轻人相撞在一起,引起了中年男子的注意,远远观望。
“老李,原来你在这里,我说呢,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离开了!”
对于在这里碰见李安逸,萧道齐表示很意外也很惊喜,一把揽过李安逸的肩膀。
李安逸嫌弃的拍掉萧道齐的手,然后给他递去由红布包裹着的镜子。
“这是什么?”,萧道齐好奇,第一个反应就是拆开瞅瞅。
好在,李安逸及时阻止了他,解释道:“这不是给你的,这是我送给靖王妃的礼物。”
在进入靖王府,也就是靖王府大门前的时候,李安逸忘记把手中礼物交给靖王府的管家,故此,便一直带在身上,没有机会送出去,直到此刻萧道齐出现在他的眼前。
……
“父皇,你找我有什么事?”
对于自家父皇突然把自己招来,萧道齐有些不满。
最近他掏搞了某些有趣的东西,老李也好不容易来次靖王府,正想带老李去看,向其炫耀之时,父皇却是叫人把他招来。
如果李安逸在此,一定会被惊惧到,因为被萧道齐称呼为父皇的正是刚才与他一番畅聊,被他认为是大官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不,应该说齐皇对于萧道齐不满的语气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问道:“齐儿,刚才和你在一起的年轻人是谁?”
“老李呗,父皇你问这个做什么?”,萧道齐疑惑。
“老李?”,齐皇错愕,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萧道齐继续道:“就是上次说的那个李安逸。”
“李安逸?他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个李安逸吗?”,齐皇讶然。
“是呀,父皇你怎么了?”
萧道齐感到很奇怪,今天的父皇总是一惊一乍的,尤其是提到老李的时候。
齐皇喃喃自语:“原来是他啊,不愿当官,呵呵,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