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念格外沉默。

段殷许摇了摇扇子，眉头微蹙：

“小师妹这一路上有些不对劲啊～”

“有吗？”

沈念侧目朝他笑了笑，不以为然道，“师兄想多了。”

段殷许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沈念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若真是师兄想多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可是，沈念……”

他敲了敲沈念的手，“你一有心事就喜欢掐自己的掌心，这毛病，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呢。”

沈念一愣，松开了紧握的手，浅浅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说吧，你那徒儿找你所为何事？”

她沉默了一瞬，“没什么，只是他说他年纪不小了，让我给他寻几门亲事瞧瞧。”

段殷许忽然笑了，“当真？”

沈念叹了口气，“是啊！可是你也知道，这京城虽大，但我哪里认识什么小姑娘啊！”

她越说越激动，一脸怒意冲冲看着段殷许，“你说，他这不是为难我吗？！”

段殷许笑了笑，收起折扇，开始给沈念顺毛。

“可不是！”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姑娘嘛～”

他语气悠远绵长，吸引了沈念的视线。

“我倒是认识不少！都是些名门世家的小姐，举止文雅大方，相貌也是不俗，与沈长渊相配在合适不过了！”

沈念两眼放光，“当真？！”

段殷许挑了挑眉，用扇子的一端敲了敲她的脑袋，“师兄还能骗你不成？”

沈念嬉皮笑脸捂着脑袋，“那，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怎么样？你之前不是说，京城又开了许多家馆子吗？”

“也可，师兄今日一定让你吃个够！”

“那就多谢师兄了！”，沈念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拱手弯腰道谢。

“阿念想要什么，师兄都会满足你！谁让你是我的小师妹呢！”

沈念眼睛没由来一涩，段殷许平日里虽然总是吊儿郎当的，还总是欺负她，可在修芜山上的时候，若是她受委屈受欺负了，第一个站出来帮她的总是他。

段殷许摇着扇子走了两步，忽然发觉沈念没了动静，转身一看却见她还站在原地。

“怎么？高兴傻了？”

沈念平复好了思绪，笑着追上他，跟上他的脚步。

“沈念～”

他忽然有些委屈地喊自己的名字，沈念一愣，紧接着对上他可怜兮兮的目光。

“怎么了？”

“哝！”

他举起手里的折扇，指了指扇柄上系着的穗子。

“你当年送我的穗子的旧了！颜色都退了！”

沈念仔细看去，果真瞧见那暗紫色的流苏颜色变浅了，看上去灰沉沉的，和段殷许整个人莫名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沈念笑了笑，“一个穗子而已，师兄喜欢，下次我再送你一个。”

段殷许粲然一笑，脸上的委屈悲伤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好！一言为定！”

沈念点点头，“那咱们今日去哪家店？我想喝酒了。”

“新开的那家倚风楼的酒味道倒是不错，想了应当是合你胃口的！”

段殷许想了一会，缓缓道。

“那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他宠溺地点点头，温热的手掌揉了揉沈念的头。

“好。”

思绪开始飘忽，段殷许忽然苦恼着皱起眉，叹息一声。

“早知如此，小时候就不该骗你喝酒，现在好了，一个姑娘家，居然成了个酒鬼！”

沈念白了他一眼，“胡说！从小到大！我喝醉过的次数，绝不超过三次！而且那次喝醉了，我言行举止都很妥当！从不耍酒疯！”

段殷许看着她一脸较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是是是！小师妹可厉害了！师兄自愧不如！”

“师兄……”

沈念垂眸，声音细若蚊声。

“一直以来……谢谢你。”

段殷许一愣，笑了笑，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