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肖童放声哭喊着。

“肖童！”

肖童转过身，“大哥哥！大哥哥你快看看阿姐！阿姐她怎么了！她流了好多血！”

沈长渊蹲下身子去探肖雯的气息，紧绷的呼吸在感受到微微的呼吸后终于放松了下来。

“你阿姐没事！别担心！”

肖童含着眼泪点点头，哽咽着说：“大哥哥，我害怕！阿姐要是和爹爹娘亲一样再也睁不开眼睛了……我该怎么办啊……”

“不会的！不会的！有大哥哥在，你阿姐就一定会没事的。”

沈长渊柔声安慰着他，继而又看向沈念，“师尊，祝安村火势太大了，你先带着他们回家。我马上就回来。”

火光摇曳，映衬着她的脸。

沈念顺着火光，清晰地看见肖雯头上的发簪，呼吸一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攥住了。

喉咙里难受得泛着苦水，一时间说不出一个字来。

“师尊？”

沈念眼睫颤了一下，她看向面前冲天肆意的大火，“别去了……他要得是心脏……村子里的人，应该是早就被杀死了，然后才点火烧了村子的……”

“心脏……？师尊，你怎么知道的？”

沈念痛苦得闭上眼睛，努力扯了扯嘴角，出口的声音沙哑又苍白。

“因为那本残卷上……清清楚楚写着……”

沈长渊愣然，“可是师尊……你从未说过……”

漫天的大火仿佛在身上灼烧着，死去的冤魂穿过火海在她耳边发出尖叫嘶鸣。

“对不起……对不起……”

“师尊……”

天色渐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屋内。

肖雯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陌生的天花板，微微一愣。

“你醒了？”

沈念察觉到床榻那头的动静，连忙上前。

“肖童！肖童呢？！”

肖雯紧紧抓住沈念的手腕，红着眼睛。

“你放心，他很好。他在你身旁守了一整夜，我让他去休息了。”

肖雯松了口气，整个人再度陷入疲惫。

“那就好……那就好……”

沈念端来一杯温水，递到她身边。

“肖姑娘，昨天，你身上的伤究竟是这么一回事？”

肖雯接过杯子，指尖掐的泛白。

“我昨天……遇见了那只狐妖……”

沈念一愣，“太子也是她伤得吗？”

肖雯点了点头，“我修为不如她，只能勉强让太子逃走，随后再自己想办法挣脱。”

“只可惜我杀不了她！”

肖雯咬牙，悲愤道。

沈念顿了顿，又再次开口，“那你可还有见到其他人？”

“其他人？”

沈念点了点头，“比如……段，她的同伙之类的。”

肖雯回忆了一瞬，“没有。”

“我遇见她杀害太子的时候，就只见到她一个人。若不是因为察觉到她的妖气，我恐怕，还以为是只普通的狐妖。”

沈念垂眸。

昨天夜里，她后来又赶去了段殷许那，屋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沈念看向桌上的那本残破的古书。

她昨日赶到的时候，只剩下这本书。

段殷许把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一般，大大方方地把这本书放在了屋子里最起眼的地方。

甚至……都没用上次的匣子重新装好……

就怎么大大方方放在哪……

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她方才又翻了一下那本书，那日情绪不稳，她甚至没注意到，关于最后那几页纸张的材质，与前面的部分，截然不同……

于是她这才知道……

原来那本残卷，是由两本书拼在一起的。

他怎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陷入该相信沈长渊还是相信他的境地。

一但自己犹豫了，他就有时间继续做他想做的事。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早就计划好了的……

原来段殷许，一直都在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