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桃虽然知道扶月在打趣她,可这么一听,没来由打了个冷颤,讪讪地闭了嘴。
厢房内顿时安静下来,扶月倒有些不习惯,找了话题重新哄她开口:“你接着说,方才你好像没提到,他二人如何被发现苟合的?”
吹桃很傲娇地瞥了瞥嘴,咕哝一句:“方才主儿还拿割舌头的事情威胁我呢?现在想听了?可我不会讲了。”
扶月目光森森地打量她一眼,云淡风轻的回应:“那我先帮太子殿下解决这个后患?”
吹桃自然不敢再把事情藏着掖着了,先是笑着吐槽一句:“主儿总归爱调侃我的。”
后又补充刚才没说完全的话:“就是城西潇湘客栈的厢房里,听说是两人私会,连厢房的门都没关,眼下他们二人苟合的事是人尽皆知了。”
从前在寺庙之事姑且能封锁消息,眼下众目睽睽之下被发现苟合,当然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不过也好,借此给自己扫清一些前路的障碍,扶月可谓是乐得清闲。
虽说这事儿不知道能不能脱开身来,不过总归是让虞光济愁的再没空陷害她了。
虞高二人苟合一事自市井传开以来,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加上之前高家纨绔在青楼一事,众人纷纷不敢接近高家。
因此从前门庭若市的高家,现下日日闭门,似是有一关要关到底的意思。
高家一对儿女自不用说,更是难以见人。
原本高家纨绔被关禁足的时候,高家老爷还愁着如何寻求办法洗脱高公子身上的污点,哪知现在家里的高小姐又出了这档子丢尽连面的事情。
当真是毁了高老爷处心积虑给世人留下的好印象。
是以高若云衣裳不整地被送回高府时,高老爷恨铁不成钢地一脚踹在她肩上,不留余地的数落她:“你一个女儿家,出去这样厮混,真是丢尽了我们高家的脸面。”
虽然高家众人都知晓高若云同太子私交甚密,原本也准备借此给高若云求来一门好亲事。可眼下求亲一事不成,两人苟合的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说。
当真是上不了台面!
高若云早已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哪里还有心思反驳高老爷的话,真诚地伏在地上,强忍着肩上的疼痛开口:“女儿知错了,但凭爹爹责罚。”
高父怒不可遏,指着跪在地上的高若云怒吼:“亏得你知错,丢尽我高家的脸面,自然要罚,家法伺候。”
一旁的高母听闻此事,当场晕了过去。
高父毫不心慈手软的硬生生用藤条在高若云身上抽了十鞭,每一鞭高若云都完完整整记在心底,咬牙承受,待到最后一鞭结束的时候,高若云果真晕了过去。
高家自然堵不住悠悠众口,是以事情一发生后高父处理完高若云,便急忙入宫觐见了。
不想皇帝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打发高父在外头等了一个时辰。
高父焦灼地在外边踌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发现殿门大开,虞楚和虞光济从里头出来,虞光济自然是一脸的不情愿,见到高父时更是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虞楚则按照礼数和高父打了照面,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高父适时开口:“楚王殿下。”
因着这一身突然,虞楚停下步子,回头望他,有些不解:“高大人有什么事同我说?”
高父自然地赔笑,转瞬将话题往虞光济身上引:“殿下是同陛下商议,太子殿下和我家不孝女的事么?”
身为罪魁祸首,虞楚保持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以一副温和的姿态答:“高大人放心,毕竟听闻高姑娘同太子殿下两人情投意合,因此陛下定然不会拆散这一对姻缘的。”
其实皇帝本来也不打算让高若云和太子成婚,但如果不这样做,又如何赌下天下悠悠众口呢?
因此无论如何商议,不能将高若云抛出去做弃子便是了。
高父听闻这个喜讯,登时眼睛一亮,向虞楚作揖:“多谢楚王殿下相告,那老臣便先进去了。”
虞楚从皇宫回王府的时候,扶月已经候在府门口了,见载着虞楚的马车回归,小跑几步上前迎接,身后的吹桃则一面撑着伞追她的步子。
甫一下车,见扶月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虞楚宠溺地摸了一把扶月的头,这是两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因此双方双双愣住了。
还是扶月率先笑开来,两人尴尬的氛围才得以缓解,扶月很自然地挽着虞楚往府里走,还顺势往虞楚手里塞了一个手炉。
见他面上有几分惑色,扶月有些慌乱的解释:“方才发觉王爷的手很凉,这个给王爷暖一暖。”
虞楚很受用的接过手炉以后,顺势将话题往下延伸:“大雪天的,怎么亲自出来等?万一冻着了,你们扶府可要找我的不是。”
扶月往他怀里蹭了蹭,使出浑身解数撒娇:“不会的,有我替你担保着,爹爹不会说你不是的,你就放宽心吧。”
虞楚略一正色,转瞬回归正题:“你是不是心里藏着许多疑问,要问我?”
扶月有些激动地点点头,转瞬又恢复一副矜持的模样,声如细蚊:“是,我就想问问你,今日进宫同陛下说什么了?”
身侧的男人故作高深地瞥她一眼,偏不往话题上引:“男子间的事,你不必知道太多了。”
扶月别开头,嘟着嘴:“不说便不说了,我还偏就不想听了。”
见她作势要小跑起来,虞楚连忙出手将人拉住,顺从地答:“好了,我跟你说不就行了。”
扶月果然放慢步子,面上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挑有趣的说。”
虞楚低头思索,犹豫了一会赐婚的事算不算有趣。迟疑半晌才开口:“就是,陛下决定赐婚了,将高氏赐婚太子,作太子妃。”
“居然轻而易举便到太子妃了?”扶月惊呼一句。
虞楚起了调侃的心思,继而道:“后悔嫁我了?做个太子妃岂不是更加有趣。”
扶月眼观鼻鼻观心,最后笑开来:“不后悔,一点儿也不后悔,我偏要赖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