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的祠堂包括祖坟,都在富春县的地界,这种地方是万万不能出现问题。
就怕孙权性子急,在使了什么不干净的手段,让人抓住了把柄。
还真让程清萍给担心对了,孙权想的是赶紧把事情处理完,也好去接自己的香姬回来,没想到他这一着急,就惹了其他的麻烦,平白无故抓了吴郡大户人家一个庶子。
偏偏这庶子有个受宠的姨娘,给他们家老爷吹了枕边风,要说这庶子多干净,还真不见得,毕竟竟他和袁术帐下,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关系相处的不错。
之前还时常过去拜访人家呢,吴郡不少消息,都是从他口中透露出去的,这次把他抓过来,也是因为他酒后大放厥词。
说和自己和袁术曾称兄道弟过,袁术再怎么不济也是一代豪杰,至于跟这种货色称兄道弟吗?孙权设身处地想了想,就觉得不可能。
但这人竟然敢放出这样的话,肯定和袁术那边的人有接触,自然而然就把他抓起来,准备从他口中撬出来些消息。
奈何这人结识的都是些酒肉,朋友说的也都是些吹牛皮的话,就算是一套刑罚下来,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什么各路神佛,祖宗十八代都求遍了,也没说出点有用的消息。
孙权这一看也就明白怎么一回事,自己太着急,没想到起了反作用,现在怎么办?
和人家赔礼道歉,大户人家什么都不缺,就算是自己赔礼道歉,也不见其多管用。
一想到小香姬回来,自己反倒是弄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孙权就觉得没脸见人,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一世英名往哪放?
其实孙权担心的不无道理,但他总要想一件事,表现自己,他现在才多大的年纪,就算是做错了一些事情,也都是有情可原的。
孙家的其他人会选择原谅他,而不是去追究他的责任,这得是多丧心病狂,才会去追究孙权的责任?
说到底,孙权也只是错在了年轻气盛。
程清萍跟叔父赶在中午头的时候,到了富春县,两个人谁都没惊动,暗卫被他们俩甩在了后面,直接去去孙权的私宅,找到孙权的时候,就发现孙权正皱着眉头,一副苦瓜模样。
其实在外人看来,孙权和孙静现在都不在吴县,完全可以把责任推脱出去,但孙权觉得自己做事就要承担,推脱出去也不一定是好事。
最起码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做了的事情,总要有承担的勇气吧!
现在自己往别人身上推脱责任,日后还有何颜面见伯符哥和香姬,自己不怕被天下人嘲笑,怕的是被他们两个看不起。
看孙权这副表情,程清萍心里就知道,一准是出什么事,八成是孙权年轻气盛,贪功冒进,搞砸了一些事情。
现在正想着怎么善后,却没想到自己回来的,这么快。
说起来,孙家除自己这个小香姬以外,剩下的人都有自己的私宅,包括孙匡和孙朗,当然都是孙坚送给他们的,至于自己出生的时候,孙坚已经去世。
伯符哥哥最穷的那段时间,自己的私宅都卖了,又哪来的钱给,自己置办宅子呢。
当然程清萍也清楚,但凡伯符哥哥宽裕一些,也一定会把宅子补给自己的,孙家人人都有的东西,自己一定会有的,不过就是现在没有钱而已。
总不能把宅子从孙权,或者孙匡孙朗那儿要出来,然后送到自己这儿,那伯符哥哥在几个弟弟眼中,怕是不太靠谱。
“仲谋哥哥,这是怎么了?可是担心香姬,所以才愁眉不展?”
程清萍没有直接去质问孙权,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最好面子,自己考到博士的时候,替朋友带过几节课,给本科生带的,那些学生也就差不多,是孙权现在这个年纪。
那些孩子一看就不怎么好管理,一个个主意都正的很,自己要是想从他们嘴里问出来什么,非得跟他们打成一片,然后慢慢的问,要是直接上来摆老师的架子,咄咄逼人的态度,想从他们嘴里问出来点事情,真的难如登天。
孙权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香姬说,这样的事情他当然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含糊其辞的说。
“我自然是想香姬的,香姬这次被那些亡命之徒带走,我心里担心的厉害,奈何手边有事情,根本离不开人,底下那两个小的也指望不上,香姬该不会怪我没去接你吧。“”
孙权最开始只是想打破了僵局,但是越说越顺溜,倒好像真的是把自己做错的那件事情,给抛之脑后,至于到底有没有抛之脑后,孙权也说不清楚,反正心里挺憋屈。
要不是那小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自己又为什么会盯上他,而且他在孙家的地盘毫不忌讳,说自己和袁术称兄道弟,将孙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这完全就是在挑衅孙家,所以自己给他抓起来倒也是理所应当的。
偏偏他父亲现在就要见孙家主事的人,自己不能出面,只好让管家出去应对他,但自己又不想让管家承担这个责任,但也不能把鲁肃推出去背锅,所以说孙权真的是愁的一个头两个大。
程清萍当然看出来,孙权没有和自己说实话,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自己猜不出来,但也能知道,他是想瞒着自己。
这事情能把孙权愁成这样,想必就不是小事,他又何必瞒着自己呢?完全可以告诉自自己,自己给他出主意,总好过他一个人愁的和苦瓜一样。
“仲谋哥哥惦记着香姬,香姬当然是高兴的,就是觉得仲谋哥哥是不是被事情给气到,你不必跟那些刁民一般见识。”
程清萍这么称呼百姓,倒也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不过就是想安抚一下孙权,顺带把责任往百姓身上推一推,最起码现在先让孙权和自己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