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
秦家宴会
“扶生,我待会要去和湘老板谈公事,你去沙发上坐会,不要乱跑。”赵祺低头看自己年幼的女儿嘱咐着。
赵扶生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赵祺端着红酒杯离开后。
赵扶生低着头嘴里含着糖,眼睛四处乱看,投过来的目光快速避开躲闪着,看见沙发上坐着几个小女孩,漂亮自信。
她害怕这种场面,不敢过去。
“扶生妹妹。”
赵扶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转头,少年比她高很多,穿着精致的西装,衬的整个人耀眼,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的贵族少年。
“谢砚哥哥。”小声的喊道。
“你在等爸爸吗?我们一起去沙发上坐会吧,好久没见到你了,越长越可爱了。”谢砚摸了摸女孩头顶细软的头发,语气很温柔,就像蜜罐里的一颗糖,谁都会喜欢。
赵扶生感受不少女生投来的目光,让她很难受,很害怕,避开头上的温热的手,“谢砚哥哥,我肚子不舒服,我去卫生间。”
迈着小短腿快步离开宴会厅。
别墅后面有一条湖,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安静的位置,走在羊肠小道上,旁边的草很多很高,周围的风景很漂亮,湖里还有几只大白鹅,不由自主的哼着儿歌,很自在舒适。
前面传来吵闹声,是两个少年,赵扶生认得他们,是秦家的两位少爷。
听爸爸说,今天这宴会是为了给秦大少爷庆生。
看见两位少年有了肢体接触,赵扶生停在原地犹豫要不要转身离开,很快做出决定,转身离去,走了几步看见鞋带散了,蹲下身系鞋带。
后面传来水声,但还有一个鞋带没有系上,两只绑好后,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转头好奇的看了一眼。
恰好见到一个少年人在水里拼命的挣扎,看得出力气即将耗尽。
心里产生极大的恐慌,想要转身去喊人帮忙,却撞进一道灰暗的眸子,那个少年就站在岸边,是那样的淡然,静静的看着。
反应过来时,水里的那位少年已经沉下去了,赵扶生快速奔跑着,离开这个地方。
进入卫生间,呆了很长时间,出来时,主动和几个女孩打招呼,才回到大厅。
宴会突然骚动,听见旁边有人说有清洁员看见别墅后面的湖里有一具尸体,捞上来一看居然是秦家大少爷。
“扶生,你去哪了,要你别乱跑的。”赵祺见到站在大厅角落的女儿,急匆匆的走过来,一脸着急严厉的问道。
“我肚子疼,刚刚去厕所了。”赵扶生肩膀缩了缩,眼睛红红的。
赵祺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了,好不容易见女儿一面,带出来参加个宴会,居然吓到女儿了,他可是要做一个和蔼可亲的爸爸,语气缓和一些,“爸爸也是担心你,没事就好。”
赵扶生轻轻的点头,低头看着鞋子上的鞋带,沉默。
这件事的结尾便是秦家大少爷在过16岁生日时,失足掉进水中,英年早逝,可惜可叹。
车内放着轻音乐,轻柔舒适,赵扶生坐在副驾驶上,盯着脚发着呆。
“我去后花园里看见你和秦桧哥坐在一起荡秋千,笑死我了,你们居然没把吊椅压坏,两个人还对视,你们不会准备演偶像剧剧情吧,哈哈——”湘东笑到干咳,都没人理他。
“想什么呢?地上是有黄金吗?这么着迷。”湘东从后视镜里看见赵扶生盯着脚下发呆。
“湘东,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赵扶生语气空洞的说道。
“哈哈——,你吗?咳咳,喜欢说骚话,喜欢吃零食,唱歌也喜欢跑掉,特别懒,打人很疼,还带我看黄色书籍,简直不像一个女生,像个男的,要是你下面有个把子,我们估计都可以一起上厕所,看谁更远。”湘东开玩笑道。
赵扶生笑着抬起头看向窗外,“粗俗。”
湘东接着说道:“说认真的,我记得高中那会,班上每个人都对你印象很好,你对谁都客客气气,说话喜欢随着别人的意,听的顺心。”
“对了,说到这我就要谴责你,以前你对别人都挺好的,到我这,每次喊你,你就只会哦嗯好,要不是我死缠烂打,我们现在怕是陌路人,唉,肯定是我的人品触动了你,才让我们后来成为了朋友。”
“还有,我记得我上课找你讲话,我坐你后面,就给你丢纸条,结果被抓了,后来我就用笔盖在你背后面写字,让你猜,你都不回应我,下课后,你转头就凶我,说我写的什么鬼画符,我说你皮厚,后来你快气死,都不和我讲话了,有什么事不是用眼神交流就是跑到我背后用手指写,我一有疑问你就冷冰冰的说我皮厚,后来我也生气了,我们都靠手指在皮肤上写字和对方交流,谁不知道写的什么,就能趾高气扬的说皮厚,我当时可自信可流弊了,现在想起来太傻逼了。”
湘东回忆的很带劲,转头看了一眼,少女闭上了眼,好像睡着了一样。
车子停下后,少女睁开眼,是之前她要他停下的位置,提着包打开车门。
湘东见如此流畅的动作,不可思议,“你居然装睡?”
“你太聒噪了,回学校了,拜拜。”赵扶生关上车门就离开了。
回到宿舍,舍友不在,打开行李箱的夹层,拿出打火机和一包烟,从烟包里抽出一根。
关上阳台门,蹲在荫凉的地方,低垂着眼,熟练的夹着烟,放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打着旋缓缓上升,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就如被迷雾环绕,不知道正确方向,只会越陷越深,直至成为迷雾的一部分。
秦桧问她,当年为什么没有说出看到的一切?
她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秦家在世的唯一的儿子,也是秦氏集团唯一的继承者……
权衡利弊,这是她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