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沛儿回家以后连忙将自己屯的粮食跟肉拿出一部分送到二伯父那边去,又安顿好二伯母这才倒头就睡。
两人这头睡得倒好,却不知钟家那边乱了套,钟武没想到二弟竟然没死,就连李心也母子均安,身旁的赵小艳跟钟翠儿吵来闹去。
“爹,都怪那个钟沛儿坏了我们的好事,二叔醒了肯定会对付我们的。”钟翠儿一双柳叶眉皱成一片,平日里颇为注意的形态此时也转而变得粗俗。
“还有那个李心,竟然生了儿子!娘现在已经知道了,这要是把家产给他们可怎么办!”赵小艳最为在意的便是儿子,一想到老太婆方才看到孙子时候的模样,心里便一阵愤恨。
更让赵小艳心下愤恨的是,这个臭老太婆竟然还留着一枚传家玉佩,一看便知价值不凡,这玉佩竟然就直接送给了李心,这让她赵小艳情何以堪?
她明明才是长房媳妇!
“我看当初就不应该让那个贱人回来!怎么不死在牢房呢?”钟翠儿怒骂。
“相公这可怎么办啊,娘这么喜欢那个孙子,咱们今后可如何是好。”
钟武被烦的不清,本就皱成一片的苦瓜脸此时更显得面目可憎:“别吵了!你们在这吵有用吗?”
“那爹你说要怎么办?你该不会是怕了二叔吧。”钟翠儿一向被老太太宠着,此时也是心急,一时间便忘了自个儿的身份,哪能想到当爹的一个巴掌又拍了上来。
“我怕他?”钟武最烦的事就是旁人说自己不如二弟三弟,明明都是一个娘胎生出来的,怎的只有三弟得了父亲的真传,二弟也继承了祖父打猎的手艺,而自己却自小体弱多病,这怎的公平?
一想到这里,钟武眼里闪过一阵狠辣:“我们既然能下一次手,自然也能有第二回。”
赵小艳跟钟翠儿目瞪口呆:“可是药都没了啊!这药可不好抓啊。”
说起来这砒霜还是从镇子上买来的,可是现在路被封了,哪里还能找到砒霜?
“呵,你当镇子上的人都跟你们一样是草包?理正早就派人开路了,你们趁现在赶紧去镇子上买药,别磨磨蹭蹭的,小心坏了我的好事,我跟你们没完!”虽然在外装成一副孙子样,但是在家里钟武却是说一不二的。
两人连忙点头。
“但是爹,你呢?”钟翠儿嘟起嘴吧,有些不愿,这害人的勾当她不愿亲自动手,上回还是钟武自个儿去买的,毕竟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这种事做起来还是有些良心不安的。
“你管我?”钟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爹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想着钟沛儿会坏了我们的好事而已,她的医术那么厉害竟然连砒霜都能解,这要是再来一次,咱们可不好出手了。”
“担心什么?你爹我自有办法。”钟武老神在在的扫了他们一眼,三人很快便一同出了门。
钟沛儿一觉竟睡到了下午,还是被吵醒的。
因着门板材料单薄,这敲门声一响起便哐哩哐啷的,木板吱呀吱呀的乱动,想不把人吵醒都不行。
钟沛儿打了个哈欠,赶紧穿好衣服出了门,方音也被吵醒,两人对视一眼,连忙上前把门开了。
没想到门口竟站着几个捕快,这几人倒是没见过的生面孔,钟沛儿不禁皱了皱眉。
“有什么事——”
“就是她!”
话还没说完,钟沛儿便被人直接拿下,这出场面简直跟几个月之前一模一样,方音当场被吓得几近晕厥,但仍是拉扯着捕快的袖子大声喊:“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女儿!”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强。
方音一直都十分在意自己之前没有保护好钟沛儿的事情,此时见钟沛儿又一次被拿下,心焦不已,连忙挡在她身前,却被一个捕快直接推倒:“走开,你女儿犯了杀人之罪,今日便要收押,要想让你女儿好过一点,哼哼。”
这几个捕快显然是老手了,面上的表情和动作都透露出那个表情,方音连忙进屋拿出一个荷包来连忙递了过去。
“官爷,官爷求你放了我女儿吧,她怎么会犯杀人之罪?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方音哭嚎不止。
钟沛儿见到她娘的动作便要阻止,却没曾想自己竟是被堵住了口,恶臭的布料不知是从哪里弄出来的,竟然直接塞进她的嘴里,一股子骚味和臭味席卷而来,令她忍不住恶心干呕。
那个领头的捕快掂量了一下荷包并不十分满意:“你最好想清楚了,这可是杀人大罪,要是你识相,我们还能在路上多照顾照顾你女儿,要是你不识相嘛......”
钟沛儿愤恨的挣了挣手上的绳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这几个捕快,恨不得在他们身上盯出个洞来。
“我,我实在是没有了啊,官爷,求求你,咱家的粮食也都给你,求求你帮帮我女儿,我女儿一定是被冤枉的啊。”方音一筹莫展,钟沛儿给她的所有钱都在那里了,她只能用粮食来换。
“谁要你家的破粮!简直都是给狗吃的!”那捕快嫌恶的看了一眼钟沛儿家刚修好的简陋屋顶,撇了撇嘴:“带走。”
方音连忙跟上去,却被钟武挡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人扯着走。
“我说三弟妹,你们还挺有钱啊,三弟没少给家里留东西吧,现在娘生病了,你们还不快拿钱来给娘救命!”钟武见捕快走了,眼珠子一转便上前盘问道。
刚才他可是看到了,那个荷包鼓鼓的,少说也有几两银子了,这可是大手笔,没想到方音藏得这么深,他们家一定还有钱。
“我没有,刚刚那都是我全部的钱了。”方音矢口否认,她身上确实是没有钱了。
哪知钟武转眼就进了堂屋,好巧不巧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熏肉,嘲讽道:“你们没钱还能买得起羊肉?真是奇了怪了!快把钱交出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钟武猛地将桌上的茶壶砸到地上,吓得方音后退几步。
“我,我真的没钱了。”方音一时想跟着捕快走,但是又怕钟武在家里胡乱搜,进退两难之际吓得六神无主。
“没钱这还能这么造。”钟武的眼睛贪婪的盯着堂屋的茶叶,还有那些细米细粮,要说他们没钱怎么可能吃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