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正不过是个曾念过书的秀才,一直以来怀才不遇也没见过过什么贵重玉石,乍看上去还真看不出这玉佩值多少钱。
但赵小艳却十分笃定:“这玉佩是娘的传家之宝,怎么着也得值个一百两银子吧,我们孤儿寡母的只要五十两就行了,玉佩还是归你们。”
“我——”钟义哑口无言,竟是没想到赵小艳竟然这般逼迫他们。
钟沛儿见此情况,便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大伯母,既然你也说了这是奶奶留给二伯父的传家玉佩,那就是奶奶赠予二伯父的,所以这玉佩值多少银子都没关系,这分家分的是剩下的东西,房子和粮食自然都可以分,但这玉佩嘛……我想你并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你胡说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二房把这玉佩从娘身上扒拉下来的?这玉佩怎么算赠予?我看怕不是你跟二房勾结在一起骗人吧!”
“行了!赵氏!不要贪得无厌!”理正没好气的骂道,“这玉佩到底值多少钱还说不定呢,再说这是老太太留给孙子的,这也要抢。”
“难道翠儿就不是娘的孙女吗?我不管,这玉佩必须要分!”
正当众人被赵小艳烦不胜烦的时候,门边却突然出现一阵轻笑:“不过是个不值钱的玉佩罢了,也值得你们这般争抢?”
众人回头看去,竟看到一个身着月白色大氅的年轻男子,他身后跟了小厮,众人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那个前些天丢了玉佩的公子吗?竟还在钟家村。
“你,你胡说什么,娘的家传玉佩怎么可能不值钱?”赵小艳自然对这位贵公子有印象,当下也有些将信将疑。
钟沛儿转过头,却见叶世安对自己眨眨眼,当下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大伯母,这位公子可是从京城来的,人家何必要为了这么点钱骗你?”钟沛儿连忙说。
“就是,该不是想骗人银子?怎么就这么恶毒呢,我看这泼妇就应该送到官府去。”
众人纷纷议论开,赵小艳被说的哑口无言,理正见她偃旗息鼓遍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这事就这么办了。”
赵小艳虽然心有不甘,最后也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竟是还赔给了他们房子,要知道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
只可惜赵小艳醒悟得太晚了。
今日叶世安与徐沉策是来找钟沛儿的,顺便给陈氏上了个香便给钟沛儿使了个眼色,钟沛儿立马跟了上去。
“我在这钟家村呆的时间也久了,年关将近,明日便要启程离开,今日特来向姑娘辞行,多谢姑娘多日挂念。”
叶世安施了个标准的文人礼节,转头却从小厮手上拿来了个布包:“这是前些日子寻到的医术古籍,本是为了长辈所求,不过现在用不上了,便将此物留给姑娘,还望姑娘莫要推辞。”
原来是要离开了,钟沛儿坦然接过医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公子慷慨相赠。”
不得不说这人还真是送礼送到了人家的心坎上,若是他送些贵重物品,钟沛儿自然是不愿接受的,但这医书古籍却让钟沛儿无法推辞。
见她满眼欢喜,一双大眼晶晶亮亮的闪烁着光彩,徐沉策心中微酸,若换做以前,什么样的医书他找不到?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啊。
钟家分家一事因着理正插手,钟义一家得以重回老宅,今日徐晨策便帮着一同收拾,虽然只是住了几日,但钟义已将所有物品系数搬了过来,因而在搬回去着实有些麻烦。
“沛儿,这几日实在是多亏你前后帮忙,我们才能重新回去住,以后若是你有麻烦,我们定会鼎力相助。”钟义憨厚地说道,他如今已是对钟沛儿佩服的心服口服。
钟沛儿笑了笑:“二伯父莫要客气,都是自家人。不过这次回去,二伯父二伯母还是要多关心些阳哥儿,他本就不是足月生产,又是生在天地寒冷季节,必当小心照应。”
李心跟方音此时正逗弄着襁褓中的小儿,几天大的孩子经过仔细调养,现在已经褪下了红扑扑的脸蛋,显得白白嫩嫩的,煞是可爱。
徐沉策对小孩子实在没什么概念,身为先帝唯一的皇子,他从没见过如此小的婴儿,此时见他盯着看自己,倒有几分妙趣。
钟沛儿笑:“他可能是想你抱呢。”
“沛儿,休得无礼。”方音连忙出口制止,徐公子平时看上去冷冰冰的,定是不喜小儿,万一阳哥儿将人家惹恼了可怎么办?
钟沛儿吐了吐舌头:“好啦,娘。不抱就不抱嘛,我只是说说而已。”
见她眼里闪过狡黠,徐沉策心中一动,竟是想到了九霄云外去,若这小儿是她的……
徐沉策连忙让自己恢复正常,这等龌龊心思莫不是让人家姑娘染上污垢。徐沉策默默念了几遍清心诀,这才终于平心静气。
“你这丫头,总是口无遮拦,真不知道以后找了婆家可怎么办哦。”一提起这事儿放音就要惆怅。
钟沛儿双颊瞬间爆红:“娘,你说什么啊。”
什么婆家娘家的,自己私底下说说不就好了,现在人家徐公子还在呢,她娘难道是在暗示些什么?
无论是不是这个结果,钟沛儿都觉得十分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徐沉策亦是如此,脸上稍稍带着些不自在,连行李打包错了都没发觉。
李心倒是看出了些门道,在心里偷笑几声便对方音道:“三弟妹,沛儿这是害羞了呢,咱们就莫要说她了。”
李心这话一说倒是让钟沛儿更觉得尴尬了,只好抱过阳哥儿假装逗弄。
阳哥儿这几日倒是活泼许多,见钟沛儿朝着他笑,动作不断的扑腾着,脖子一晃便露出了颈间的红绳。
李心见钟沛儿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枚玉佩,轻声解释:“毕竟是娘送给阳哥儿的,就算不值什么钱,也当个念想。”
她并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但却不忍心丈夫左右为难。
钟沛儿没做声,倒是将阳哥儿抱到徐沉策一旁低声问道:“这玉佩当真不值钱?”
她总觉得叶世安那日对她眨眼的动作另有深意,莫非是她体会错了?
徐沉策知晓她猜到了什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