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再看看啊,这丫头虽说现在瘦小,但假以时日肯定是个美人胚子,说是一百两银子也不算多啊。”
原本以为这丫头只能卖个二三十两,但没想到一口价竟然有五十两银子,当下赵小艳便一咬牙一狠心翻了一倍。
她这副嘴脸,老鸨子可是见得多了,当下冷笑道:“再如何也当不得百两银子,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能容的你坐地起价的?就五十两,不干就把人带走!”
赵小艳急眼了,但还是忍不住巨大的诱惑,便出声解释:“这丫头会的可多呢,什么琴棋书画的,样样精通,对对对,还有医术,她的医术可是很厉害的。”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怕不是在哄我吧,这么个乡下丫头,怎么可能会那些?”
老鸨子扫视了一眼钟沛儿身上的旧棉袄,不屑的说。这五十两银子已经是天价了,这都是看在这丫头身量不错才定的价。
“我没有说谎,真的,二赖子,你赶紧说说,这丫头可厉害着呢。”
这女人怕不是疯了吧,这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她乱说。
那老鸨子显然是认识二赖子的,当下便一记眼刀飞了过去,二赖子不敢撒谎,便只是避重就轻道:“她确实会医术。”其他的可就不知道了。
“竟然会医术?”老鸨子眼珠子转了一圈,“会这个可没什么用,不过,平常人家的闺女应是不会学这些个的,你这丫头没什么问题吧。”
这说的就是身份问题了。
二赖子喉头一紧,赶紧低下了头。
他是钟家村有名的混混,自然听说过钟沛儿认识不少达官显贵的贵妇,甚至还跟县官夫人有交情,这事儿要是被捅出去了,恐怕不好收场。
但金钱的诱惑实在太大,二赖子准备铤而走险,总归人都有些侥幸心理,这县官大人即使认识这丫头,也不可能跑到这来吧。
“怎么会有问题?这是我侄女儿,家里实在没钱了,只能忍痛把她卖了,唉,我也是舍不得啊。”赵小艳哭诉道,压根没意识到老鸨子的话中意。
原来是侄女,见她这副作态,老鸨子冷笑连连,这场面她可是见多了,眉目流转便说:“说的这般天花乱坠,要是骗了我,你可知会有什么下场?”
“我明白的,我自是不敢骗您。”赵小艳赶紧赌咒发誓。
“既然如此,那就三十两,拿了钱赶紧走人。”
“三十两?刚不是还五十两吗?”赵小艳此时也顾不得惺惺作态,没想到自己说了几句话却直接被砍掉了二十两银子,一时间悔恨交加。
“这丫头身份有问题,日后定是要给我们带来麻烦,你若是不愿,大可找旁人去,不过丑话我就要放在前面了,我们翠竹院可是镇上最好的,你找旁人可没这个价儿。”
那老鸨显然是个砍价高手,一下子捏准了赵小艳的心态,看她那急不可耐的模样,这丫头定是急着出手的,如此一来倒是方便许多。
赵小艳不敢再耽误,当下只能点头画押。
钟沛儿是这个时候才完全清醒过来的,她没想到赵小艳竟然真的把她卖了!而且还只卖了三十两银子,这简直对不起自己的美貌!
不过即使清醒,她也没有傻到这个时候就醒过来,只是稍稍睁开一条眼缝,偷摸环顾四周,果不其然,赵小艳这等见钱眼开的见了钱以后赶紧溜了,此时房中就只剩下老鸨。
那老鸨迈着猫步款款走到钟沛儿身前蹲了下来,用长指掂起她的下巴:“倒还真是个不错的美人胚子。”正想叫人进来收拾,没想到下一秒就被钟沛儿捂住了嘴巴。
那老鸨常年混迹酒楼,身子绵软,竟是被钟沛儿一下子扑倒在地。
此时钟沛儿身上的力气也没有完全恢复,只是明白自己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选了,于是便使出了全身力气,将那老鸨死死压在身下。
那老鸨只觉得钟沛儿将什么东西送到她口中,破口大喊,却一张口就被一团破布捂住了嘴巴,只能支支吾吾个不停。
钟沛儿怕夜长梦多,只得先将前些日子提取出来的药喂到老鸨嘴里,然后死撑说道:“我刚给你吃的是剧毒,你要是敢喊,我立刻让你死。”
她算是知道了,跟这些人就是要狠,若是她刚才少一分力气,恐怕现在外头已经有一群人要冲进来了。
那老鸨子之前听说她会医术,当下将信将疑,心里却恼恨方才给多了银子,要知道是这么个刺儿头,她怎么也不会把人收了。
钟沛儿见她识相的放弃了挣扎,这才一鼓作气的用床单把她给绑了,忙活出了好一身汗水,整个人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呼吸。
可还没等她休息一会,门外却又立刻传来一阵敲门声。
“月娘,需要伺候吗?”这声音是个年轻的女声,听起来清清冷冷,钟沛儿神经一紧,就见那老鸨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钟沛儿咬牙瞪了她一眼,很快低下头在她耳边故意说道:“我这药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会毒发身亡,你要再不老实,就休怪我不客气。”
那老鸨此时服下那药,的确感到五脏肺腑十分不适,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席卷全身,她如今也是不得不信,赶紧点了点头。
这钱重要,但命可更重要啊。
见她识相,钟沛儿连忙说:“那我现在把布条拿出来,你注意点说话,别让任何人进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正说话间,那门又被敲响:“月娘,您在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声音显得十分焦急,钟沛儿皱眉,威胁的看了老鸨一眼,见她忙不迭的点头,这才赶紧放开了她,可没想到下一秒那贱人就立刻长大了嘴:“救——”
钟沛儿眼疾手快的将她捂紧了,手却被那女人咬住,钟沛儿一个吃痛立刻就要喊出来,好不容易忍住了,那女人却咬的越来越狠,很快鲜血便冒了出来。
钟沛儿连忙用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喉咙,那女人立即咳嗽了几声,钟沛儿顺势将手抽出来又把布条塞进去,只是此时已经晚了,那人见里头不见人声,竟是已经破门而入。
钟沛儿此时想要躲在床下已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