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云没想到钟沛儿竟然是这种态度,当下一噎,好似一拳打到了棉花里头,让人平白产生一种憋屈的感觉。
愣了半响,何秋云又撇了一眼钟沛儿道:“你知道就好。”
方音见何秋云迈着蹒跚步履离开,这才回过神来走到了钟沛儿的身旁,见钟沛儿原本笑盈盈的脸蛋上带着些愁绪,一时间十分心疼女儿。
虽然女儿一直以来极力否认跟徐沉策之间的关系,但是方音到底是过来人了,哪能看不出来自家女儿的拒绝中带着欢喜?
但是何秋云也太过分了!她以为她儿子是个宝贝不成?
钟沛儿学习医理,不仅在钟家村站稳了脚跟,更是在县城声名鹊起,甚至还被人叫“送子娘娘”,这都是赖于她自身的优秀,何秋云她凭什么这么说自家女儿?
徐沉策虽然也很好,但是他一无功名,二无家财,就是在钟家村说亲都说不到什么好的,更别提是钟沛儿这样的香饽饽,但那何秋云竟是一副看不上眼的态度,实在让人生气。
“沛儿,你别伤心,那些人都是长舌妇,整天就会胡说八道罢了,你可千万不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况且那徐公子的娘亲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放心,娘以后再也不逼你说亲了,娘一定会给你找个更好的,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配不上我的女儿!”
方音显然将自己当成了钟沛儿此时的精神支柱,钟沛儿见她娘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露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却没有做声。
其实若没有何秋云这番话,钟沛儿或许会一直跟徐沉策继续往来,毕竟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即使两人之间略有暧昧,但也不过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但是今日何秋云那般说法,倒是让钟沛儿想明白了一件事——她好像有点喜欢徐沉策。
上辈子她没有喜欢过人,有的时候也想知道谈恋爱的感觉,便时常百度,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时不时的想到他,也会因为许多事而感到难过,比如现在。
如今他们都在钟家村,徐沉策也不过是一介布衣,自然看不出太大的差别,但是他总有飞黄腾达的一天,他总有自己的抱负。
钟沛儿没觉得自己拥有可以左右他想法的能力,便一直将那些隐秘的小心思放在心中,孰不知今日竟被人当场戳穿。
这段还没有来得及发芽的种子就这样被扼杀,钟沛儿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只是,不是所有事只要说一句不甘心就是可以的。
何秋云回家以后便找到了徐沉策,想到那钟沛儿越发娇艳的脸庞,便越加气氛,这狐媚子就是凭着一张好脸来挟恩图报,真是不要脸。
斟酌了又斟酌,何秋云总算开口:“沉策,你现在还身负重任,儿女情长的事情万万不能沾惹,尤其是那等妖媚女子挟恩图报,更是要躲闪,才不枉你父母在天之灵。”
徐沉策正在读书,猛地听何秋云这么一说,便皱起了眉头:“何来妖媚女子挟恩图报?母亲莫不是话本看多了?”
何秋云这一生孤苦,早就没了读书的心思,但却对话本情有独钟,偶尔便会买来一些在家中细看,这事徐沉策偶然才知道。
何秋云一愣,竟是没想到自己看话本的事情竟被徐沉策发现了,当下便挂不住面子,赶紧扯开话题:“什么话本?我是在说正事!”
何秋云缓了口气这才又语重心长的道:“那等下贱出身的女子惯是状若拂柳,端一副柔弱模样欺骗世人,我知晓你已到了定亲年纪,等回京之后,我定会帮你觅寻一名世家贵女。”
这怎么就扯上了婚事?徐沉策琢磨片刻,突然有个不可置信的猜想。
“母亲莫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徐沉策这几日也从大牛的口中得知村里正洋洋谣传着自己跟钟沛儿的香艳事迹,那些个婆子端的是毁人名声的心思,实在是其心可诛!
见徐沉策这般郑重其事,何秋云讪讪的笑了笑道:“哪里是什么风言风语?你跟那钟家的丫头的确走的太近了些,她的身份——”
又是身份!
徐沉策突然听不下去,忽然意识到了母亲口中的妖媚女子说的就是钟沛儿,当真可笑!
她怎会妖媚?怎会欺骗世人?若她欺骗世人,那又为何会做那些好事?
“她的身份怎么了?她虽然身份低微,但也没有落入贱籍,明宗皇帝不也是出身草莽?”
“再者,她并非母亲所说之狐媚妖气女子,她什么样的人,母亲也见过,她与我有大恩,母亲这般背后口舌,是否太过……”太过小人?徐沉策没有将这话说出来,但是意思却很明显。
何秋云没想到那个小不要脸的狐媚子竟然勾的她儿子为她说话,当下便板起了脸:“便是恩人,你多次助她也已报了大恩。”
“此女若非狐媚,岂能使得那些达官贵人争相推崇?不过是个乡野出身的女子,如何使得?”
何秋云越想越气,更加坚信是钟沛儿勾引了自己的儿子。
徐沉策也沉下了脸:“母亲是否太过一叶障目,钟姑娘自是因着一身不凡医术才得以让世人推崇,岂能容母亲这般诋毁?”
“她的医术母亲也见识过,怎能因着旁人多言就如此编排她?”
何秋云的话让徐沉策怒火万分,莫非是母亲在乡野呆的太久,所以丢了世家贵女的大体?
怎的沦落到与街头妇人一般墙角说人,实在是万般无礼。
“医术医术,谁知道她的医术是什么来的,若她会医术,怎的不早先就亮出招子来?”
“我都打听过了,钟家老三去世半年,她才开始行医出诊,此事奇怪至极,你竟也被她那般作风蒙蔽,实在让我失望至极!”
何秋云寒了心,自己竟然比不过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子!若是真真让那等女子进了家门,恐是会让家门不幸,弄的鸡飞狗跳不可。
何秋云这番话的确有几番道理,钟沛儿的医术来的稀奇,他也曾经怀疑过。
毕竟他从未听说过钟家老三钟文将医术传授给女儿一事,但自己的毒的的确确又是钟沛儿解的,此事千真万确,万不能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