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妻之间的门道且多着,钟沛儿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是在现代却在某乎上看到过不少关于婚姻的帖子。
据说男人都厌恶女人说教,但她这才头一回便说上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开卷考试你却还蒙错了题?
徐沉策却反而是乖觉的点头:“多谢关心,我日后定当注意。”随即走近便直接接过了钟沛儿手上的布巾帮她擦拭了起来。
钟沛儿这才闻到他身上隐隐也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开口问道:“你可也是去沐浴了?”
“嗯。”徐沉策淡淡应了一声。
钟沛儿皱眉,这徐家她也是来过的,统共也就那么两只桶,一个何秋云用了,另一个自然是属于徐沉策的。
钟沛儿今日用的应是徐沉策的桶,上面还带着些斑驳的痕迹,一看便知是用过许久的了。
依照钟沛儿对徐沉策的了解,他应是不会将旧桶给她用的,那么问题来了,他到底是去何处沐浴的?
钟沛儿思忖一下便问道:“怎的沐浴如此之快?”
“我们男子不若你们女子,院子里随意冲一下便是了。”徐沉策老实的回答道。
钟沛儿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己身后的地上有一滩浅浅的水渍,又往上一看,徐沉策的裤子都湿透了,用手一摸,还泛着冷气。
钟沛儿顿时便板起了脸:“冲一下?大冷天的你在院子里沐浴不成?刚还说你不顾及自己身子,这下连裤子都不换,这是想老了得风湿病不成?”
徐沉策见她一脸愠容,忙不迭的告罪道:“我身子骨强劲,不碍事的,倒是你,头发没擦干可不行。”
说着竟还要继续帮她擦头发。
钟沛儿真是服了他了,又见他忍着凉还要帮自己擦头发,一时间也不好再念叨他什么,便没好气的将他手里的发巾扯过来:“赶紧去换上衣服,仔细着别风寒了,这铁打的身子骨也禁不起你这么造的。”
徐沉策还能说什么?自己娶来的美娇娘当真要自己受着,就算着美娇娘是个爱念叨的,也得忍着!
生怕钟沛儿生气,徐沉策便很快从衣柜里取出件单薄的衣衫准备到屏风后头换上,钟沛儿见他那寝衣早已经洗的发白了,在灯光下显得还有些透,一看便知不能抵御寒凉,便无奈道:“我的箱笼里给你准备了新的寝衣,就在最底层,你且拿出来换上吧。”
按理说这新娘给丈夫准备寝衣也应当是婚后才合规矩,但钟沛儿当时刺坏了一匹料子,又不敢让她娘发现,便当错就错直接给徐沉策改成了寝衣,反正只在屋中穿一穿,外头的人又看不到,谁在乎呢?
徐沉策乍一听她的话倒是没觉得此事不合规矩,反倒是心中暖暖的,这种感觉跟母亲带来的温暖毫不相同,让他心中熨帖无比。
钟沛儿带来的箱笼就在墙边放着,此时正大开着。
方才钟沛儿正是从里头翻找出来寝衣,徐沉策便也大大方方的往里头翻找着,很快便在箱笼底下发现了一件崭新的白色寝衣,料子跟钟沛儿的一样,徐沉策便直接拿了出来,哪里知道刚一拿出来竟从衣服里头掉出了一本书。
钟沛儿冷不丁的被那声音吸引,转头看去,竟看到大小伙子徐沉策正一脸怔愣的盯着地上的书,恨不得将那本书盯出个洞来。
那本书显然跟师兄送的不能比,封面十分粗制滥造,屏风背面隐约勾勒出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儿,那名字也是十分浅显易懂。
钟沛儿的五点零视力此时便发挥了最佳功效,她眼睁睁的看到那地上的书名分明是————极乐合欢秘戏三十六式。
噗!
此时要是她嘴里含着口水她真的要直接喷出来了。
她倒是忘了这古代的规矩,难怪她娘亲跟二伯母昨日便鬼鬼祟祟的帮她收拾箱笼,钟沛儿还当是她们想着仔细点,哪里知道他们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还真是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惊喜啊!
惊喜的让她欲哭无泪。
徐沉策也愣了,只见钟沛儿如同闪电一般从桌前猛地站了起来,紧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他面前见那书捡起来直接丢进箱笼里,好似那书烫手似的,丢进去还没完,愣是当着他的面以行云流水般的速度将箱笼合拢了这才一个箭步冲回梳妆台前又坐下。
整个场面真是让徐沉策震得大吃一惊,他眼睁睁的看着钟沛儿这般利落动作之后还能坐在梳妆台前装作没事人似的擦头发,若非她红霞满脸,他还真以为她心中毫无半点遐念。
女儿家面皮子薄,他好像应该识趣一点?
徐沉策当下便也低垂着头连忙在屏风后头换上寝衣,但捏着寝衣的时候,难免会想起那本————极乐合欢秘戏三十六式,顿觉这寝衣都拿不稳了。
鼻翼之间好像隐隐有种血脉喷张的感觉,徐沉策愣是在屏风后头缓了好一会功夫,这才走了出来,却发现他那娘子不知何时竟已经躺在床上了。
钟沛儿自是觉得尴尬非常,所以在徐沉策进到屏风之后便甩开布巾将自己埋在棉被里,脸颊红的好似马上要滴出血来。
完了完了,她不干净了!徐沉策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非要他去箱笼里找寝衣呢?
完了完了,这等虎狼之举不是她所为啊,虽说这新婚之夜的确令人遐想万千,但是明晃晃的被放在眼底下,还是让人尴尬非常的。
更何况这两人皆是年轻小儿女,从未对旁的人生过那么点心思,自然尴尬的脸都臊红了。
“你,头发还未干。”徐沉策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但觉得此时要是他不出声,钟沛儿恐怕会将自己闷死在被子里头。
那被子足足装了九斤棉花,可是钟沛儿的重要陪嫁之一,盖上去压得人好似被封印在了床铺里头,不过好在暖和。
钟沛儿隔着棉被隐隐约约听到了徐沉策的声音,尴尬道:“睡一觉就干了。”
没再听到徐沉策的声音,钟沛儿倒是有点隐约的失落,但就在她低垂着头时,棉被却突然被人掀开了个角,紧接着一双大手便捏着布巾蒙到了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