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9章 就不怕日后百受搓磨(1 / 1)倾然心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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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那新婚丈夫,倒是连一点柴火都舍不得用?徐夫人新婚尚且如此,就不怕日后百受搓磨?”

李成玉不甘道,他最是讨厌钟沛儿这副淡然的模样,好似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跟那徐沉策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说起来,钟沛儿新婚他还真有些不甘,放眼钟家村望去,哪家的姑娘比得上此女?

既会医术、又有点墨之才,已是人中娇女,况且后来还听到她在镇子上结交了县令夫人以及镇上的各家贵族夫人,诊金银钱定是不少。

此女奇遇就是他一个男子也是望尘莫及的,若得此女,他定是官途顺畅,兴许日后还能捐个官。

想到这里他就恨,奈何此女一直对他冷冷淡淡,好似看不上自己一般,但归根究底,她不过就是钟家村一农户出身,家无恒产,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因而如今看到钟沛儿吃苦,他自然忍不住嘲讽几句,毕竟就算是钟家村最穷的人家也不会让媳妇子大冷天的到河边浆洗。

“我如何应当于公子无关,公子若是听说过一句话,想来就全明白了。”

“何话来哉?”李成玉提起了好奇心。

“汝可知夫何故猫厌狗乎?”钟沛儿说罢便低下头拿起手中的棒槌使劲敲打着衣物。

汝可知夫何故猫厌狗乎?闲事多管是也!

“你——”李成玉琢磨了一会,竟是才琢磨出了她话中之意,顿时恼羞成怒道,“我好心帮你说话,你竟是如此鄙陋无知!”

钟沛儿听到这话真真是笑出声了,原先还觉得理正的侄子读过书,还是个秀才,自应是博学多才、温润儒雅之辈。

哪知一切都是虚伪罢了,不过是说上几句话,便直接暴露了自己的恶毒心思。

“你笑什么?”李成玉听着她低低的笑声,脸顿时便红了,他到底还清楚自己是个读书人,方才讥诮几句不过是心有不甘,但若是做别的,他定是不敢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日后相见,还望李公子当不认识我。”钟沛儿止住了笑声,低头继续浆洗衣物。

李成玉只看到她细瘦的背影映着余晖暖阳,发丝轻轻飘过侧脸,才发觉不知何时,曾经不起眼的村姑,竟然也出落成了如今小家碧玉之貌,而自己方才却对此佳人说了那般无礼之言,岂非君子所为?

一时惭愧,李成玉想说些什么挽回一下,但佳人已嫁作他人妇,他说再多又如何?一切皆是虚妄耶!

默默转身,李成玉才发觉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那男子生的剑眉星目,虽着一身粗布衣裳,但却令人无法忽视他周身的气度,令人望而生畏。

李成玉平白多出了一丝危险感,忙低下头往村中去,只是路过徐家的时候,仍是忍不住回过头,却见那方才冷若冰霜的男子不知何时已蹲坐在河边帮着那名女子一同浆洗。

说他们贫贱夫妻百事哀也罢,但无可厚非的是,他们之间的确有着不能容人插足的纽带。

钟沛儿这头正捶得满头是汗,却突然发觉自己身旁有个人突然蹲下,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却没曾想快要跌倒的时候,却有人扶了她一把,那双大手稳健的揽住她的细腰,稳稳当当的将她托住。

抬眸便是自己最为熟悉的一张脸,那张脸如何都忘不了。

当钟沛儿愣神之际,男人已将她手里的棒槌抽出,稳稳握在自己手上:“你劲儿小,如何使得做这些子粗活,往后这些杂事就交给我便是。”

话音刚落,钟沛儿便听到他捶洗衣物的声音响起,一双眼瞪的大大的,她竟没想到徐沉策竟能做到这个份儿上。

莫名的局促和感动油然而生,钟沛儿连忙道:“你且忙去,这些我来就行,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这等小事怎能占用你的时间?”

不用她多想,都知道徐沉策定是在为以后做准备。

这三日跟他一同相处,钟沛儿才看出他究竟有多努力,书房里的书籍堆得满满当当的,砚台中央也被磨得塌下去了许多,若非这几日新婚,恐怕他一整日都是要泡在书里的。

她怎能让这些小事令他分心?

徐沉策却道:“小事又能废的了多少时间?”

的确如此,不过说话间的功夫,徐沉策便已经将衣物浆洗好了,因着他力头大,三下五除二,那白色的衣物便崭如新衣,令钟沛儿叹为观止,这些工作,换做是她,恐怕要用三倍不止的功夫吧。

“还愣着做什么?回罢,日后若是母亲再唤你做此事,不必一人受着。”见钟沛儿木呆呆的,徐沉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但就是这一句,却让钟沛儿感动非常,他不是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人,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像是裹了蜜一般的甜。

有他这句话比什么都强!

说开了话之后,小夫妻二人便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徐家,不意外的便看到何秋云一双眼紧盯着徐沉策手中的木盆,那眼珠子估计都能盯出个洞来了。

“沉策,你有要事在身,岂能因小失大,懈怠至此?此等活计非大丈夫所为,你怎能——”

“母亲,你也知天寒地冻,冰雪未化,怎能到河边浆洗衣物?家中若是没水,可以唤我去打。”徐沉策冷声道,他的薄唇此时抿得紧紧地,鹰眼冷冷盯着何秋云。

何秋云鲜少见他动气,如今还是头一回,就是自己之前阴差阳错让他中毒,徐沉策都未曾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此时为了一个女人,他竟是连自己都不顾了。

“我不过是怕你累,说到底,这些都该是女人家做的事,谁知你非要娶个懒惰如斯的。”何秋云自然气不过,当着钟沛儿便出口道。

“何该女人做的事?何该男人所为?沛儿既嫁进徐家,自是一家人,如何分得开所有事?”

“母亲该知道咱们也不是富贵人家,大丈夫所为不过是一家温饱,我如今所求仅此,日后的事日后再说罢。”

徐沉策也有些动怒,不知为何,只要一碰上钟沛儿的事情,他就会感到一阵邪火丛生,好似自己平日以来引以为傲的喜怒不形于色都成了伪装跟摆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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