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钟沛儿没有看过任何武侠小说,顶天是了小时候在电视上看的改编的武侠电视剧,那电视剧里又不会将什么武侠功法写在里头,因此钟沛儿对武学方面的知识还真是一窍不通。
徐沉策见她异想天开便觉得有几分好笑:“这点穴的功夫也是来自于内功,内功定需每日练习两个时辰,这其中的艰难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两个时辰?”钟沛儿咂舌,让她每天泡两个小时医书都比练功舒服啊,不过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若是有天分者,一个时辰也足够。”见她隐隐有些失望,徐沉策又接了一句。
钟沛儿这下是真的失望了,想想她也不可能是有天分的人啊,上天不会给一个人那么多金手指的。
她既然在医术上颇有天资,那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在武学上有天分了,况且让她提个水都累,更别提是成天跟着徐沉策打拳练功了。
“好吧,看来我是习武无望了。”钟沛儿的武侠梦又一次破碎。
徐沉策见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顿了顿道:“之前你提过想学些拳脚功夫?这点穴的本事可能对你有些难,但是普通的拳法还是可以练练的,兴许长此以往也能在内功上有所建树。”
他这真不是在安慰她?
钟沛儿也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之前也提到过练武的事情,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有说过教她练拳的事情,只不过当时两人毕竟没有定亲,也不过是普通的邻居关系,自然不能过多接触,也只能作罢了,但如今两人住在一处,谁能管到人家关起门来夫妻之间的事儿?
想到这里,钟沛儿又乐了:“好啊,拳脚功夫也行的,我只是想以后若遇上危险能保护自己。”
徐沉策却觉得心里头不是滋味:“我也可以保护你。”
他的功夫师承平邑大将军沈清悟,而且日前已经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趋势了,就算是名满天下的武林高手跟他对上,恐怕也吃不好什么好果子。
钟沛儿见他眉间带着些郁气,觉得有点好笑。
“我知道,但你总不可能一直都在我身边吧,我学拳脚功夫也是为了你啊,毕竟若是以后真的有什么事儿,我也不想拖累你啊。”钟沛儿知道他这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便聪明的从他的立场说事。
但徐沉策却更觉得不是滋味了:“你怎会是拖累?”
钟沛儿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大了:“我当然不是拖累,只是不想让你分心嘛。”
丈夫这般在意她,她怎能不喜?
哎,想那么多作甚呢?反正他们如今很好就是了,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反正总有解决的办法。
徐沉策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话让钟沛儿宽慰许多,只觉得是自己如今无能给钟沛儿更好的生活,当下也有了更多的动力,决心早日成事许给钟沛儿一个更好的生活。
何秋云喝完药便躺在床上睡下了,钟沛儿因着昨日睡得晚也难得偷了个懒,回到房中便安心的躺在床铺上入眠。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梦境好像有些奇怪。
她好似变成了一团混沌处于空气之中,场景飞快的变换。
她先是处于一座宫阙之中,看到那美妇人正躺在美人榻上轻笑着,远处是一个身着黄色明服的年轻男子,他正举着怀中的小儿笑着。
“乖皇儿,叫爹爹。”
那男孩却不肯叫,支支吾吾的不知在说什么。
场景飞快变换,那名年轻男子好似遇上了什么麻烦,正坐在书房里愁眉不展,身旁的美妇人亦是苦着脸。
“想办法将皇儿送出宫去。”
“不可——他孤身一人我怎放心?”
“清悟定会护他一世平安,你且安心。”
“他如今跟狼子野心之辈勾连,臣妾岂能将皇儿交给他?臣妾不肯!”
后面的话钟沛儿再没听到,场景终结在那美妇人的泪眼之中。
再后来场景又一次变换,一个跟那美妇人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梳着发髻,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玄衣男子。
“我知晓我做错,但你就不肯原谅我么?”
这个梦境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钟沛儿记不清那女子到底说了什么,但却被她的情绪感染,醒来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泪水。
不是她多想,而是这个梦境实在是太有指代性了,这莫非就是当年发生的事情?
但她一个异世幽魂怎会突然梦到这些?莫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房中寂静无声,钟沛儿将脸埋到了棉被里,用手擦干泪,但心里头那股悲哀却怎么都消散不了。
那女子脸上的神情好似历历在目一般。
钟沛儿知道,那女子应当就是何秋云了,只是,她究竟是做了什么事?
门突然被推开了,钟沛儿赶紧一动不动。
感觉到身旁的床铺有人坐了下来,钟沛儿大气也不敢出。
“醒了怎么不说话?”
徐沉策低沉的嗓音响起,钟沛儿无语凝噎。
为何他总是能看穿她的小把戏?她这回都已经尽量放稳了呼吸,他竟然依旧能察觉到她装睡的事实!
“我做了个梦。”钟沛儿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棉被里响起。
徐沉策起身脱衣上塌,突然将她连人带被揽在怀中:“梦可怕吗?”
“不可怕。”钟沛儿感觉到了他温暖的体温隔着棉被传来,心中的郁结之气好似被融化了些许。
“那为何如此?”徐沉策的耳力好,自然听出了她嗓音中隐隐约约的哭腔。
她一定不知道,她苦后的嗓音更是软糯如同孩稚,但语气偏生又娇软勾人,动听得紧,却也怜惜得紧。
“就是那个梦太悲哀了,我梦到有人哭,所以——”
“所以自己便哭了?”徐沉策猛地拉开棉被,果真看到她眼尾泛着红,睫毛上还残留着方才哭后的水迹,显得一双眼睛更是雾蒙蒙的,甚是楚楚可怜。
“嗯。”钟沛儿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他胸口蹭了蹭。
徐沉策伸手抚了抚她的脊背,安慰道:“怎像个孩子似的,梦中都是假的,怎能当真?”
钟沛儿躺在他怀中却对这话不以为意,那梦显然跟现实链接在了一起,让她不多想都难,况且那梦也太过于真实了,她这般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