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婆媳难相处,男人夹在其中更是难做,合该她没有出什么事情,否则就是拼了命,她也一定会还给何秋云的。
“母亲——”见她仍旧心忧母亲,徐沉策的一颗心酸的不得了,只觉得自己对她不起,一时间更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钟沛儿料想何秋云是不敢出来了,看到徐沉策的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去叫她吧。”钟沛儿拍了拍徐沉策的手背,轻声道。
“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何还——”徐沉策心中一直疑惑,便忍不住询问出声。
钟沛儿默默叹了口气:“总归她跟我们是一家人,这次我没有出事,也就算了,但若有下一次——”
“不会有下一次的。”徐沉策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双手猛地握住了钟沛儿的小手道:“日后我定会护你周全,再也不会让你受此险境。”
徐沉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沙哑,眼里闪烁着认真的光芒,钟沛儿知道他这是在承诺,便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那我就等着你来保护我了。”
何秋云此时正偷摸着在门边偷看,本以为钟沛儿会借此生事,但没想到她竟是说了这么一番话,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更是觉得自己没脸再见她。
心中郁结,更是食欲全无,只好幽幽的坐在板凳上。
她前半生胆大妄为,比起稳重贤淑的长姐,她空有一身虚名,但总爱干一些大胆的事情,也因此生出了许多麻烦。
这些年来修身养性,因着隐居的缘故,何秋云本以为自己的性子已然大变,但没想到她仍是跟年轻时候一样,还是那么不懂事。
想到长姐当年说过的一句话,何秋云悲哀的低下了头。
“你总该是要为自己所为负责。”
何秋云自认已经足够负责,这十几年来也兢兢业业的为徐沉策奉献了她仅有的一切,但如今这件事,倒是难了。
对钟沛儿到底还是不喜,即使她的命好,但不喜欢这个人就是不喜欢,何秋云不会因为她的命格就对她表现出热情,但如今却是觉得自己好似做错了。
不得不说,钟沛儿说起那番话的时候像极了长姐当年的模样,想到这里,何秋云眼里不禁泛起了泪光。
“母亲,该用饭了。”钟沛儿的声音突然透过门缝响起。
何秋云吓了一跳,连忙用袖子将脸抹干净,哑着嗓子道:“我不吃。”
钟沛儿真是服了这个执拗的女人,不过她有杀手锏,便淡淡道:“您不吃,沉策也不会吃的,母亲就当是为了沉策吃一些吧。”
不得不说,钟沛儿这招的确好用,原本打死也不愿意吃饭的何秋云,在想到儿子长途跋涉的艰辛,只好垂着头走到了门边。
钟沛儿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立即识趣了退开,回到了饭桌前,不一会便看到何秋云板着脸坐在了饭桌上。
见到饭桌上的菜色,何秋云也是一阵惊讶,虽然这个女人让自己生了好多气,但不得不说,自从她来了以后,家里的伙食的确是好上了不少。
三人难得心平气和的用了一餐饭,何秋云能吃到菜里带着些药材的味道,想到徐沉策未曾跟钟沛儿成亲之前,那女子常常帮着自己寻些药草过来,一时间心中更是复杂。
人心都是肉长的,或许某些时候会被自己的固执而蒙蔽了心神,但当那一层迷雾散开的时候,就会发现,原来有些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这姑娘的好何秋云也不是不知道,此时见她只是默默坐在那里,时不时的帮徐沉策夹菜,心里更觉不自在,有种隐秘的愧疚开始发酵。
饭后何秋云主动将碗筷收走,钟沛儿本想跟进去帮忙,但是却被徐沉策拉住了右手:“莫要跟去了,母亲定是想一人静静。”
徐沉策知道母亲并非是坏人,只是一时间被自己的一叶障目误导了,经过这件事,她应该也能明白自己的所为不妥。
钟沛儿想了想,便识相的点头,没有再多此一举的跟了进去。
回到房中,两人总算有了二人相处的时间。
徐沉策连忙洗了个澡,那会只是用布巾擦了擦,但总感觉身上还有那股难闻的味道,一进房间便能闻到,钟沛儿不得已便将门窗都打开了透气,又在徐沉策沐浴的时候在房中点上了檀香,这会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新鲜的空气。
不得不说这味道实在是太冲了,就算是现在房中弥漫着香气,每每想起,那股味道好似有记忆似的,还存留在鼻尖,当真是生化武器!该不会比狐狸的屁还臭吧,钟沛儿忍不住便看向了在床边的摊着的小白。
小白这几日都是跟着钟沛儿一同入睡的,在卧房里习惯的不得了,因着外头也还没有升温多少,钟沛儿舍不得小家伙受冻,便也默认了此事,但徐沉策如今回来,怎可能还会让小白在房里呆着?
想到这里,钟沛儿连忙朝着小白走了过去。
小白见此立刻扑上来在钟沛儿的怀里打滚,两只大眼睛圆溜溜的,闪着荧光,狐狸的皮毛也软和,摸起来滑溜溜的,简直是长毛控的福音。
钟沛儿满足的摸了几把,不舍的对她道:“小白,你也知道你爸爸回来了,所以妈妈必须得让你离开了,你去书房睡好不好,我把你的小窝弄到书房去,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钟沛儿也觉得自己很好笑,狐狸毕竟是动物,它还能懂人的道理不成?
暗自摇了摇头,钟沛儿笑话自己傻,却没想到下一秒小白便一溜烟的躲到了衣柜的夹缝中去,那缝隙大,但是深,钟沛儿的手还够不到小白,不禁无奈的摇头:“还真是机灵,该不会真是听得懂人话吧。”
“谁听得懂人话?”徐沉策的话突然响起,紧接着钟沛儿便感到一件温暖的衣服被盖在了身上。
转头一看,徐沉策正湿着一头发站在一旁,身上只着一件单衣,那发间的流水便顺着流畅的下颌流入衣领之间,竟是将白色的中衣浸湿了。
“你还说我不懂事,你看你,只穿一件衣服怎么行?还有这头发为什么不擦干?”钟沛儿顿时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