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府。
苏宸末意气风发的踏入汪泽洋的房间,“你今日起床起得可够晚的,可是昨日审问犯人审问久了?”
正让下人更衣的汪泽洋转头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昨夜多喝了几杯。”
用水漱过口后,“犯人跑了。”
“哦?”
苏宸末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光,记得那女刺客毫无武功,怎会从戒备森严的汪府逃走?
“你别急,她虽逃了,但我知道救走她的是谁。”
汪泽洋抬手邀他坐下,眉眼间带着笑意,“来人是鹿夜离的贴身随从,初夏,看来她真是鹿家的人。”
苏宸末端起茶杯却未喝,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真是鹿家的人?
虽然他与鹿夜离时常有些小摩擦,但也都是在清无崖的时候。
他紧了下眸色,小妹在清无崖的时候嘲笑过鹿夜离相貌丑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说他像女子一样戴香囊,是为了掩盖身上的狐臭。
那人不会为这种事小气得想杀了小妹吧?
而且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他有这么记仇吗?
他当时可已经让小妹跟他道过歉了。
“不会弄错吧!”
“初夏那人你我又不是没见过,他以为我们汪府好进又好出,不过是我特意放了他。”
汪泽洋嘴角邪肆一勾,端起茶杯浅饮一口,“昨日死的那些人查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线索,不过误杀了几个平民百姓,已经赔了银子。”
苏宸末紧了下眉头,心中暗想他日得找鹿夜离好好谈谈,若是对他有怨气,尽管找他,若是不满小妹,他定让小妹向他赔不是。
“人是我杀的,赔了多少银子,我还你。”
汪泽洋放下茶杯,抬手招了招下人。
“你我之间还要谈银子吗?”
苏宸末见状,爽朗的笑了下,“听说蓝二哥从西北马场回来了,可想找他一聚啊?”
“当然要,今晚烟翠楼我做东,你没问题吧!”
汪泽洋眸光一亮,喜逐颜开,记得上次与蓝二哥见面还是半年前,这次夏休的时候他正好回来,不然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时了。
蓝屹是蓝家嫡次子,蓝仙儿的二哥,刚到弱冠之年。
蓝家贵为壕横六家之首,拥有蚩朔国最大的两片草原,东南和西北,这也是国中最大的两个马场。
他家的马场中有上百万匹骏马,数十万马奴。
蚩朔国三分之二的马匹都出自蓝家马场,包括战马,基本上垄断了全国的马市。
蓝屹两年前接手了西北马场,离开豊晏城便很少再回来。
他只比苏宸末,汪泽洋和萧空皞大两岁,几人自幼相熟,又同在清无崖习武,因而四人交情深厚无比。
萧空皞今日正是要去赴蓝屹的约才从平屏巷经过。
虽然他们四人交好,但蓝屹与萧空皞感情更为深厚,毕竟二人都是性格洒脱之人。
但今日的约并非蓝屹所约,而是蓝仙儿借他之名约了萧空皞去粮膳楼。
萧空皞怕热,夏日从不带随从出门,多个人走在身边都嫌热。
所以他也不会走热闹的大街,若是避开大街去粮膳楼,平屏巷是萧府到粮膳楼的必经之路。
昨日蓝仙儿在紫竹园见到毫发未损的苏以柔便知刺杀的行动失败了。
她知晓苏以柔在清无崖习武三年,但也只是花拳绣腿,不然怎么会没能通过辰字辈的升级比试呢?
还听说她其实是连丑字辈的弟子都比不过,才赌气离开清无崖的。
昨日的行动蓝仙儿也料到未必能杀死她,毕竟她身边还有一位武功出色的桃子,但她真正的目的是想毁她的容。
她当然不是嫉妒苏以柔的美貌,而是苏以柔若是毁容了,哪还有脸嫁给萧空皞呢?
两年前蓝屹去西北草原,她也跟着去了,同行的还有萧空皞。
草原上,萧空皞骑上一匹骏马,衣衫半解,露出结实的胸膛,整个人肆意而潇洒,看得她心花怒放,小鹿乱撞。
她不是没有见过半露上身的男子,那些马奴基本如此。
但萧空皞不同,他的身姿不野蛮,不粗鲁,微黑的肌肤散发着光泽,鲜活而美好。
她骑上马追着他,眸光时不时的扫过他的胸膛,不知为何她好想被他的双手抱着,靠在那样的胸膛上,脑海中浮现出了与他共乘一骑的画面。
回城时二人亦是同行,她在一路上想清楚了,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可这个男人早已与他人指腹为婚,难道她要与人共侍一夫?
不,凭她蓝家大小姐的地位,她的夫君怎么能与人分享。
所以她一直在计划如何除掉苏以柔。
昨日行动失败,夜里见到从西北草原回来的二哥,她心生一计,为何总想除掉苏以柔呢?
若是萧空皞不要她了,她也能得偿所愿。
她花银子找了两人假扮劫匪,萧家门口有人盯着,算准萧空皞出现在平屏巷的时间,假装自己遇险。
萧空皞看见了定然会出手相救,到时她衣衫破损,而萧空皞的衣裳也不整,众人瞧见必然诸多闲言碎语。
她再来个寻死觅活,以她对萧空皞的了解,一定会娶她。
萧空皞之所以会是九代单传,皆因萧家之人不喜纳妾,一般只娶一正妻。
而且苏家长女也不想做别人的妾侍吧,所以没有人可以与她分享萧空皞。
她这算盘打得好,可还是估算错误了。
苏宸末闻言,眸光闪了一下,昨日灵儿才答应嫁给他,若是让她知晓他去了烟花之地,会不会反悔啊!
“看你为难的,我爹新买了一艘画舫,不如晚上去赏湖光夜景?”
汪泽洋站起身后,抬手搭了一下他的肩,转头与下人吩咐了几句,让他去蓝府送请帖。
“夜景好啊,兰夕节刚过,湖边那些灯笼还没摘吧!”
苏宸末薄唇抿了抿,跟着他走了出去,“你待会儿可有事,陪我去街上买些东西?”
“不巧,我还真有事,我爹让我去矿山瞧瞧,不然我怎让你约蓝二哥晚上。”
汪泽洋眉眼带着笑,看了他一眼,眸中生疑,“你不才买了东西送给傅灵,又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