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泽洋见她脸红,以为是他靠得太近,她害羞,眸中划过一丝悦色,她终于表现出其他女子看他的反应了。
站直了身子,扇子闪动起来,“走吧!”
路星心跟着他下了画舫,他坐进马车,让她在后面跟着。
她看着马车滚动起来的车轮,微微摇头,果然他想要把她带在身边折磨。
身侧守着三名随从,她也不敢逃,只能跟在马车后小跑着。
没跑一会儿,她脚上的绣花鞋便跑烂了。
她索性脱了鞋跑,心中暗想昨夜落水这鞋竟然没掉,不过,质量也太差了。
很快脚上的白袜被磨破,她忍着疼继续跑着,她不敢停,因为汪泽洋时不时的会探出头来说,“跑这么慢,想挨打!”
汪府怎么这么远啊!
她的脚也破了,白袜上浸出星星血迹。
汪泽洋再次从马车中探出时见到这一幕,往她身后瞧了瞧,竟出现一串血脚印,他本没打算如此折磨她。
抬手叫停了马车,看着靠近的路星心,“上来。”
啊?上来?
路星心不解的看着他。
他见她没有反应,一把将她拽入马车中。
“你的鞋呢?”
他眸光落在路星心满是血污的脚上。
“坏了。”
路星心以为他嫌她的脚弄脏了他的马车,有些尴尬的缩了缩脚,这可是他自己让她上来的。
“你脚不疼吗?怎么不知道停下来。”
他将眸光挪回路星心脸上,看着她满脸的汗,眸中划过一丝不解。
“疼啊,可我不想挨打。”
路星心被他看得脸红,抬手捋了捋头发,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头发肯定更乱了。
汪泽洋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她就这么怕他打她吗?
不过他昨晚确实差点把她打死。
“我不是随便打人的人。”
“可你刚才说我跑慢了就要打我……”
“我就是那么一说!”
他打断她的话,从矮桌的暗格中拿出一个水壶,“渴吗?”
她抬眸看着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水壶,轻轻颔首,她在大街上跑了这么大半天当然渴了。
“自己倒啊,难道要本少爷伺候你?”
他将水壶推到她面前。
“哦。”
路星心喝着水,瞥见汪泽洋嘴角有些笑意,不知他在笑什么,紧了下眸色,在脑海中回忆着书中关于他的事。
若是他的性格不发生大的改变,她应该能伺候好他。
马车抵达汪府。
路星心跟在汪泽洋身后,没想到她会再次来到这里,她可一定不能再进水牢了。
“郑管家,这是新买的丫鬟,带下去调教。”
汪泽洋见郑管家迎门而出,转头指了下身后跟着的路星心,眸光在她沾血的脚上停留一瞬,“先给她换身衣裳,今日先熟悉家规吧!”
郑管家面上弯着笑,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而后上下打量着路星心,“二少爷,这丫头是几等丫鬟?”
壕横六家府中的丫鬟等级不同,配制的衣裳也不同,所要办的差事更是不同,他自然要问清楚才好调教。
“四等。”
汪泽洋闻言,沉默片刻,既然昨日说了让她做下等丫鬟,那自然是四等。
说完,便带着随从往他所住的院子,池园,大步走了去。
“明白。”
郑管家微笑着点头,看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二少爷,老爷吩咐你晚些时候去乌枱山的矿上看看。”
“知道了。”
汪泽洋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
每次休假他爹都会让他去矿山熟悉运作,从不闲着。虽说他家矿山多,可一直都有他叔叔伯伯打理着,他大哥也经常去巡山,但谁让他是嫡子呢?汪家的产业终归是要交到他手中的。
不管汪泽潮在矿上做得有多出色,把矿奴管得多听话,汪老爷都一定要让汪泽洋多去矿上走走。
他要让矿山中的人都清楚明白他的继承人是谁,谁将来会接管汪家偌大的产业。
“跟我来吧!”
郑管家瞥了路星心一眼,一个四等丫鬟少爷也亲自买回来,穿的这一身是什么呀?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个脏丫头。
路星心跟着他穿过几条回廊,走过两个院子,到了一稍显简朴的院子中,里面有十几个丫鬟在洗着衣裳。
“李姑姑,新来的四等丫鬟,你给调教调教。”
郑管家吩咐完便离开了,他可没功夫理会一个四等丫鬟。
正拿着一根棒槌看守丫鬟们洗衣裳的李姑姑笑盈盈的送走郑管家后,趾高气扬的看着路星心,“新来的啊,多大了?叫啥名?”
李姑姑?
汪家的恶婆子?
路星心看着她手中晃动的棒槌,眸光闪了几下,“十八,辛星心。”
“十八?这么老了?”
李姑姑一脸嫌弃,“什么破名儿啊,以后你就叫阿心了。”
“你们几个好好洗啊!不许偷懒!”
她转头扫视了一遍洗衣裳的丫鬟,又看向路星心,“来这边。”
路星心跟着她进入一个大房间,里面有十几张连铺,显然是下人房。
“你以后就睡这了,这套衣裳是你的。”
李姑姑从柜子里找了套丫鬟的衣裳扔给她,“先把自己捯饬捯饬,我们汪府是豪门大户,就算四等丫鬟也要穿戴整洁,不可丢了主人的颜面。”
“是,李姑姑。”
路星心接住她扔来的衣裳,一套湖水蓝的麻布衫裙,和那些洗衣裳的丫鬟穿的一样,难道她以后要在汪府洗衣裳了吗?
“动作快点啊,我在前面的院子等你。”
李姑姑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没干过重活,这样的丫头调教起来最麻烦。
路星心在大房间中转了一圈,虽然十几个人睡一起有些拥挤,但旁边有个梳洗间,配制倒还齐全。
她不敢耽搁太久,简单用凉水沐浴然后将四等丫鬟的衣裳换上,鞋子有些大,她便塞了些棉布在前面。
李姑姑刚有些发火,拿着棒槌想来找她,就见她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怎么这么慢!”
说着,手中的棒槌朝她的肩重重打了一下,她差点被打倒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她按着肩膀看向她,果然是恶婆子,下手这么重,她已经很快了。
“下次!还有下次!”
李姑姑正要挥第二棒槌时,棒槌停在了空中没有落到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