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要做什么?”
白柳儿死死的抓着井边,眸色惊恐,花容失色,“你这么做公公知道吗?我白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我虽是妾,却也是坐着轿子入门的!”
“白家?不想连累白家,你就别大吼大叫的,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去吧!汪家和白家的情分还在。”
汪泽洋走到她面前,笑得天真无邪,大手微抬,两名家丁抬起白柳儿扔了下去。
那两人正要去抬白日的那块巨石,那本是假山的一部分,如今看来有些格格不入了。
“这井既然已经枯了,便是无用了,用土填了吧!”
汪泽洋摆手阻拦,留下这口井,也不知下次谁会被扔进去,他从没想过打扰姐姐的院子,没想到被白柳儿这个毒妇玷污,她也该用亡魂向姐姐赔罪。
……
翌日。
路星心醒来又发现自己躺在汪泽洋的床榻上,好在她衣衫完好,不然她真以为昨夜是他故意骗她来房中,还给她下了迷药。
房中有驱蚊的静安香,说不定不仅会迷晕蚊子,也会迷晕她。
“二少爷,你为何不睡自己的床,是嫌床硬吗?”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见汪泽洋躺在软塌上摆弄着手中扇子,他这是在检查机关吗?
汪泽洋听到她的声音,翻身下床,轻抿着薄唇,“你觉得硬?那我命人换一张。”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一脸茫然,“这不是你的床吗?你不会是打算一直让我睡吧!”
汪泽洋上前拉住她的手,眸中带着几分温情,“你如今虽是我的贴身丫鬟,却仍旧是下人,我若不在府中,难免有人会为难你。
但其他人知晓你在我房中过夜,便会敬你几分。”
他摊开她的手瞧着已经结痂的伤疤,“往后你也不会再受伤了。”
不会再受伤了?
这怎么可能!
只怕白柳儿会更恨她了!
不过,白柳儿身边的人也许会有所忌惮。
他倒是很会算计,只是他为何要用这种方法保护她?
不,他为何要保护她?
“当初留我下来是因为我出言不逊,你想折磨我,看见我受伤你不应该很高兴吗?”
她抽回手,退后了一步,不解的看着他。
书中写这个人物不坏,就是有些少爷脾气,不把等级低下的人当人,这其实也是所有上等人的心态。
“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受些皮肉苦算什么。”
汪泽洋看了她一眼,坐到桌边,“我对你好,让你过上金枝玉叶的生活,让你离不开我,然后再把你抛弃,你定会生不如死,哈哈!”
路星心在心中呵呵一下,他都把计划说出来了,真是单纯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原来他是打的这个注意。
二人用过早膳后,汪泽洋提出让路星心陪他一起去矿山,这连着两日都没去了,他总得去一趟。
城外西郊的矿山是汪家十年前新发现的一座银矿,银矿藏得深,矿床纵横交错,十分复杂。
一般下挖十丈甚至二十丈深才寻得矿脉踪迹,这些年陆续挖了十几条矿道。
路星心与他一道出了城,又行了半个时辰的山路才抵达矿山。
看着一个个黑黝黝的矿工抬着矿石去冶炼,她的心不免揪了一下,这些矿虽然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挖出来的,可最后他们连分毫都分不到。
他们是奴隶,是汪家花钱买来的牲口。
当初也许是他们的家人把他们卖到了这里,也许是人贩子,也许是他们自己。出身贫寒,目不识丁,若想有一餐温饱,也只能出卖劳力了。
一个矿奴大约值一百两银子,这一百两银子足以养活家中五六个姊妹弟兄。
身体健硕,孔武有力者甚至可以卖到二百两银子。
家中无法过活的平民百姓,为了养活妻儿,很多都自愿成为矿奴。
“二少爷!”
“二少爷!”
几个管事的汪家奴仆见到汪泽洋吩咐行礼,汪泽洋颔首后继续向前走。
“我爹一大早就去了南方的玉矿山脉,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他让我多来这边走走,免得矿奴们都只认汪家大少爷,不认我这个二少爷。”
他转头看了一眼四处张望的路星心,“这里地势稍微平坦些,那边山路就更不好走了,你要不去前边的院子歇歇?”
路星心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间院子平常是汪泽潮在居住,汪老爷偶尔住两日,如今汪泽潮在汪府休息,汪老爷又去了南方,她去到院子也无妨。
“好啊,你去吧!”
说着,她正要走过去却被汪泽拉住,“算了,你还是跟我走吧!虽然你穿着家奴的衣裳,但看身形别人也都能看出你是女子。”
他把路星心拉到自己身边,“大哥虽然将矿山管制得竟然有序,但这种地方总会有怨气,难免有几个挑事的矿奴。”
路星心瞥了他一眼,这里确实有挑事的矿奴。
她跟着他又走了一段路,最后落脚在冶炼场,看着矿奴们将矿石放入一个大炉子熔化成团,而后冷却了又放入另一个炉子中。
慢慢的银矿石中的杂质沉淀,白银浮在了上方。
汪泽洋不豪气不行啊,他家每日都在造银子,若是汪家不倒,这座银山又够他们吃好几辈子的了。
二人用过午膳后,汪泽洋想带她下到矿道里面去看看,这也是他爹教给他的任务,那是新挖的一条矿道,他爹让他去分辨一下那个地方到底有没有矿,要不要继续挖,该往哪个方向挖。
“我就不去了吧,这个我又不懂。”
路星心眸光闪烁了几下,记得书中写汪泽洋在苏以柔及笄宴前日巡矿时发生了意外,险些丧命。
这几日无端多出这么多情节,她还以为汪泽洋可以直接去赴宴了,没想到剧情还是没有变啊!
矿道坍塌,汪泽洋因身怀武艺侥幸逃脱,和他一起下矿的奴仆无一幸免,她可不要去当炮灰。
“那……”
汪泽洋本想说那今日就不去了,反正他老爹也不知何时回来,他后日独自前来也行,可刚说了一个字,眸色一变,唇边挤出一抹春光般的笑容。
“那可不行,你正好可以学习下呀!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说罢,拉起路星心的手朝一矿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