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苟老板听到“鬼王”二字,浑身如遭电击,一种麻夹杂着痛从脚底贯穿头顶,“他活过来了吗?”
说话的声音有些颤动,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高兴。
“快了。”
“三年了,我等了三年了……”
苟老板哽咽着,杏眸中水波盈动。
“多谢教主。”
封怜郑重向他拱手,神色充满了崇敬。
封怜与苟老板原是鬼王部下,鬼王带着他们挑衅各国皇族,以此作乐,顺便敛财。
三年前鬼王接到一笔买卖,盗取乾坤大轮斧。
清无崖中高手无数,他不想鬼王盗惹这个麻烦,便单枪匹马潜入清无崖盗取战斧,不幸被邹师叔发现,打成重伤,逃回央西城。
苟老板擅长炼制毒药,救人的本事却不行,鬼王重伤不治,死在了她怀中。
看着那具冰冷的尸体,她欲哭无泪,后悔自己没有多研究治病救人的医术。
这时一个身着墨色宽袍,头戴幕离的男子怃然出现在她面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砥砺的声音,“把他交给我,我会让他活过来。”
“我凭什么信你?”
“因为只有我能让人长生,也能让人起死回生。”
男子说着,缓缓揭开了头上的幕离。
苟老板看着那副容颜,微微有些愣神,许久才开口,“你想要什么?”
“鬼、王、盗。”
自此整个鬼王盗加入了擘月教,包括封怜和苟老板手底下的十面青锣。
因为苟老板是女子,无法成为教徒,但教主的命令她仍然要听从,只是每次都要收钱。
“咚,咚,咚。”
一伙计敲门进入,“老板,少城主在稻香间,与他同行的客人想见您。”
苟老板瞥了她一眼,脸上的忧伤荡然全失,顿时光彩照人起来,转眸看向封怜,“少城主在稻香间,我去去就来,你们二位慢用。”
说罢,身姿轻盈的随伙计走了出去。
“我也该走了。”
教主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包子钱,这顿我请了,你慢用。”
说罢,起身从旁边另一个门离去。
与封悦同行的客人?没想到她会带他们来苟老板的铺子。
封怜眼波闪动,扫了一眼桌上的包子,包子凉了,换一桌吃去。
……
稻香间。
“我说苏公子,你莫非以为问两句就能得到秘方,还把老板请来,哼。”
封悦将新上的一笼包子移到路星心面前,包子全被他吃了,他还真不客气,亏他还是苏吟居的大少爷,简直像是几百年没吃过包子似的。
她眸底划过一丝轻蔑,转脸笑意清逸的看着路星心,“阿心,这笼是素包,你尝尝。”
“我休息一下,先不吃了,你们吃。”
路星心嘴角抿笑,这是又拿出了劝酒的架势劝人吃包子,想把人撑死吗?
虽然一口一口吃的时候不觉得吃了很多,但再喝些米汤,没一会儿就腹胀难受。她转眸看向吃得津津有味的苏宸末,伙计上包子时他特意吩咐不要报菜名,此刻正专心辨别着每个包子是什么馅儿,什么味,果然是来偷做包秘方的。
门外敲门声响起,随后一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走来,手中拎着一壶茶。
“听闻少城主带了远道而来的贵客……”
婀娜的身姿从苏宸末身边走过,最后落坐在了封悦身侧,“原来是两位英俊不凡的公子,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还恕倩娘招呼不周,有失远迎。”
说话时玉手轻抬,为路星心斟了杯茶,眸光停在她唇上的假胡子上,“这是本店特泡菽麦茶,只送不卖,公子品品。”
说完,又给苏宸末斟了一杯。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天下第一包的苟老板。”
封悦见她又给自己斟茶,抬手挡在茶杯上,“不必了。”
路星心端着茶杯在手中晃荡,菽麦茶是什么茶,书里没出现过,类似大麦茶或者荞麦茶吗?
拿到鼻间浅嗅,顿时有种躺在麦田的感觉,让人身心倍感愉悦。小尝一口,清雅暖心,余味绵长。
“多谢苟老板的茶。”
她客气的向苟倩娘点了一下头,不用介绍,看这出场的架势也知晓她是老板。
“你喜欢就好。”
苟倩娘嘴角含着笑,微微颔首,转眸看向对坐的苏宸末,“这位公子为何一直看着倩娘?”
苏宸末只觉她一袭雪缎罗裙,一颦一笑皆柔媚,与他想象中的厨娘截然不同,这等姿容身段胜过昨日那些舞姬百倍千倍。
眸光将她从头打量了个遍,听到她问话才回神,俊颜上不免浮出尴尬与羞涩。
“在下失礼了。”
他拱手向她行礼,随后眸光落在她白皙娇嫩的手上,“听这里的伙计说,每日包子里的馅儿都是苟老板亲自剁的。”
他语气稍微顿,眸光移到苟倩娘那张小巧妩媚的脸上,“在下还以为这里的老板会是一位身强力壮的妇人,没想到是老板如此娇柔的姑娘。”
苟倩娘闻言,黛眉斜挑,压着身子朝苏宸末靠近了些,“姑娘?倩娘年纪不小了,公子称倩娘为姑娘不合适吧。”
路星心嘴角擒了一抹笑,这男主的光环还真是光芒万丈,到哪儿都吸引人的眸光,这是要勾搭苟老板然后骗秘方吗?
他不是这样的啊。
“苟老板,苏公子是在夸你年轻貌美,瞧你把他吓的。”
封悦伸手拉了苟倩娘一把,在她眼中这是苟倩娘在四处抛媚眼。
“苏公子,你不是有事请教她吗?快问吧,苟老板忙着呢!”
“哦,是,是。”
苏宸末闻言,正了正颜色,恭敬认真的看向苟倩娘,“苟老板,我看贵店的玲珑包虽外形小巧与别家包子不同,独具特色,但最吸引人的是包子的馅儿料……”
“我知这是您家的独门秘方,绝不外传,我只是好奇您是如何把肉馅剁得如此细腻的。”
苟老板微微挑拨垂落胸前的头发,瞥了他一眼,“手底下的功夫,自幼便在后厨剁肉,别人家的女儿从小拿的是针,我从记事起拿的便是刀。”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眸波中没有半点情绪,嘴角浮着客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