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南岂恭迎蚩朔国太子殿下。”
四方驿内一面容清秀的男子领着几名身着朝服的官员出来迎接,眸光在路星心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转向刚出马车的凤凌寒与苏宸末,看衣着,他一眼认出太子是哪一位。
对着凤凌寒拱手作揖,走近两步,“昨日便收到消息,太子殿下今日会抵达拜城,没想到这么早就到了。”
此时午时刚过,也不知太子一行是否用过午膳,可他命人准备的是晚膳。
转了转眼眸,“太子殿下不远千里而来,舟车劳顿,下官已经安排好了房间,请随下官来。”
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凤凌寒,微微侧身,抬手指引方向。
“有劳南大人了。”
凤凌寒看了他一眼,眉梢轻挑,嘴角勾着莫名的笑意。
跟随南岂的几名官员向凤凌寒行礼后,转身去迎接太医等人。
路星心跟在凤凌寒身侧,看着前面那个挺拔的背影,南岂,二十有三,任职礼部侍郎,三年前娶了云炀国长公主,先皇最疼爱的女儿,新君的侄女。
云炀国新君轩辕赫乃是先皇轩辕钊的十三皇弟,本被册封毅王。
轩辕钊有五位皇子,无奈五位皇子接连早夭,他驾崩前三个月太子不幸溺水身亡,也许多年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伤心欲绝,一病不起,最后死在了病榻上。
文武百官及众多皇亲国戚皆推举战功累累,深受百姓爱戴的毅王为新君。
不过,民间也有传言,先皇的五位皇子之死并不是意外。
“太子殿下,这是您的房间,请您在此稍作休息。”
南岂将凤凌寒一行引入一间清幽素雅的院子,把其中最大的一间房安排给了凤凌寒。
“这间房是你们二位的,就在太子房间隔壁。”
他指了指旁边一间稍小的房间,客套笑着看向路苏二人,这二人与太子同乘一辆马车,自然是贴身保护太子的人,如此安排,方便有个照应。
路星心与苏宸末对视一眼,他们住一间房?
云炀国泱泱大国就不能多给一个房间吗?
“南大人,这恐怕不妥,我与阿心怎可同居一室?”
苏宸末对着南岂笑了下,见他疑惑,马上补了一句,“阿心是女子。”
“哦!”
南岂恍然大悟,尴尬的笑着,“恕下官眼拙。”
说话时瞥了凤凌寒一眼,这位太子殿下容貌脱俗,似女非男,他还以为蚩朔国的男子大多都长得娇媚可人,比女子还美艳。
不过也难怪,初看那位阿心,惊讶她有胡子还如此清新脱俗,不似一般有胡子的男子油腻粗狂,原来是女子啊!
“阿心,来了拜城你就把胡子摘了吧!不然你如此面圣,也是欺君。”
凤凌寒嘴角微勾了一下,抬步往房间里走,刚才跟过来的公公也随他走了进去。
“那……旁边这间房就阿心姑娘住下。”
南岂走了两步,指了指旁边更小的一间房。
“多谢南大人。”
路星心向他行了一礼,而后跑入房中,凤凌寒说得对,她可不能再落个欺君之罪,轩辕赫与她可不熟,绝对会公事公办。
等她换好一身衣裳再出来时,南岂派人来通知午膳已经备好,请他们到前厅用膳。
凤凌寒看着摘掉假胡子,换了一身女装的路星心,脸颊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苏宸末见状,抿了抿薄唇,“大师兄,你热吗?我觉得拜城是要比豊晏城热些,所以换了身轻薄的衣裳。”
“是啊,你怎么没换衣裳?”
路星心走近凤凌寒,瞧着他一袭带暗纹的澄黄锦衣,这颜色看着就热。
凤凌寒沉了一口,拧眉看着二人,每到一个地方他们就要换一身衣裳,这趟出门他们到底带了多少衣裳?
鬼王盗怎么就不他们的衣裳给抢了?
他出门又不是游山玩水,是有正事要办,带那么多衣裳做什么!
抬手扶着额头,“头有些晕,刚才在房中小憩,没考虑这个问题。”
三人很快去到前厅,里面三大张圆桌摆满了美味佳肴,这些本是晚宴的菜肴,还有些需要耗费时辰的菜肴便没有上。
外面院子里也摆好了几十桌子菜,供凤凌寒带来的侍卫享用。
至于晚膳,南岂不再让四方驿的人准备,刚刚长公主的侍女过来传话,邀请蚩朔国太子去公主府赴宴。
长公主轩辕湘五年前曾随先皇出使蚩朔国,微服游览豊晏城时与苏宸末有过一面之缘,还在苏吟居住过一夜。
那时她刚刚及笄,苏宸末年仅十三,当时她便觉得那个小少年眼眸清透,容貌不俗,才学不凡。
果然几年后小少年长大,成为蚩朔国第一美男子。
而她是云炀国第一美人,她想只有那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
可惜先皇不允许她嫁给蚩朔国的人,而且还是商人之子,随后将她赐婚给了新科状元南岂。
男岂文采了得,容貌也俊朗,眉眼竟与苏宸末有几分相似,轩辕湘便接受了这桩赐婚。
这次听说苏宸末来到了云炀国,她自然想要与他再见上一面。
……
南岂与几位官员依次说了些客套的话,最后举杯看向苏宸末,眸光在他脸上打量,“想必苏公子便是清无崖新升级的戊字辈弟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失敬,失敬!”
苏宸末见他举杯,刚端起酒杯准备与他对碰,听到他后面的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南大人误会了,新升级的戊字辈弟子是阿心。”
他抬手介绍了一下身侧的女子,随后闷声将杯中酒饮尽。
“哦?”
南岂闻言,眸光一闪,转眸看向路星心,难怪蚩朔国太子一行除了她没有一位女子,原来她才是高手中的高手,随后薄唇的笑更加清逸爽朗,“想不到姑娘深藏不露,下官确实眼拙啊!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说完,马上将杯中酒饮了又接着续满。
路星心内心的尴尬不比苏宸末少,别人不能一眼看出她是高手,要么她真是深藏不露,要么就是她名不符其实。
她显然觉得自己是后者。
不过,南岂现在就喝这么多,晚上还要继续喝,注定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