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若雪看着对坐的萧空皞,几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他原本就不拘小节,现在更加不修边幅,有些邋遢。
傅灵可真是好手段啊,把他也迷得神魂颠倒,竟然在婚宴当日弃苏以柔而去。
“此事本不该告诉你的,但我想这件事早晚有一天还是会被人知晓。”
她顿了一下,接着道:“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
萧空皞闻言眸中流光一闪,疑惑道:“到底何事?”
“你问我这几日发生了何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那日我一早去荷塘采露珠,发现有几个人经过,那几个人是擘月教的教徒,我怕他们发现我,连累了你们,就悄悄的走了。”
鹿若雪看着他微皱的眉头,眸光淡然了一瞬,“我在一个村子里躲了两日,感觉安全了便回来蓝雅轩找你们,可惜不慎摔伤了脚。”
说到这里,见萧空皞依然沉默,眸光微微闪动,“你一定困惑我为何要躲擘月教的教徒,因为我曾经是擘月教的圣女,但我不想做圣女,便逃了。
他们一直在找我,我本以为他们选出了新的圣女就会放过我,没想到他们还是找来了。”
这么快就找来了吗?
萧空皞看着她的脸,眉头锁得更紧了,他知道她是圣女,他知道擘月教的人在找她。
上一世就是因为在他婚宴当日她没有出现,他猜到她被擘月教的人抓走了,才会连堂都没拜就离开了婚宴。
因为他了解她,就算苏母不让她出席在那种场合,她也一定会来给他道喜。
她不仅仅是苏宸末的红颜,也是他的知己,她说好了会在婚宴送一份让他惊喜的礼物,她没有来,那就一定是出事了。
“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你待在月老庙的确比待在城里安全。”
说完这句话后,萧空皞探出脑袋,让豆子驾车驾快些。
鹿若雪背靠到马车壁上,眉梢微挑,他听到这些话为何如此平静,难道傅灵早就告诉了他自己圣女的身份?
……
黄昏。
云炀国,拜城。
城门外。
宁幽嘴角含笑,走近路星心,眉眼中皆是悦意,“你与皇兄慢慢告别,我帮你盯着,不会有人来打扰。”
说罢,转身走向崔公公,“本宫累了,扶本宫回马车。”
崔公公立马命令一宫女服侍她,她冷眸瞪了他一眼,“怎么?本宫请不动你吗?你别忘了本宫乃是皇上亲封的贵妃!”
“不敢,不敢!”
崔公公尴尬的笑了下,上前扶住她,“幽贵妃请。”
说着便扶她走向马车,走时给一排御林军使了个眼色,盯好未来皇后。
“阿心,其实本王不想这么快离开,你为何非让本王今日走?”
宁巽看着眼前一袭金色华服的女子,眸中有些羞涩,世人皆说他皇妹是千古美人,他却觉眼前之人更让人心动,心喜。
路星心抽了下嘴角,他本来就该今日走,不要拖进度。
“天香公主既已被封为贵妃,皇上自然会借兵给矢咤国,你该早些回去向你父皇复命。”
“可是……”
宁巽紧了下眉头,“本王这一回去,很快就会对蚩朔国宣战,你就不担心,担心蚩朔国会战败?”
不战败她才担心!
“我如今留在了云炀国,蚩朔国的事已与我无关,我担心什么,夜路不好走,你快些启程吧!”
“不如你跟本王一起走!”
“……”
他靠到路星心身前,俯身盯着她的眼眸,嘴角的笑如晚霞般让人沉醉,“听皇妹说你要求住在冷宫,还以死相逼绝不侍寝,本王知晓你的心意。”
他四下扫了一眼,随后压低嗓音,“虽然此事有些麻烦,但本王已经想出了办法,既然鬼王盗能盗走玄兔,自然也能盗走冷宫中的妃子,今夜本王回皇宫将你盗出来。”
路星心看着他严肃认真的神色,皱了皱眉,“睿王,你是不是有所误会,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这家伙居然想假扮鬼王盗,他怎么能乱给自己加戏呢?
想到这里转眸朝宁幽的马车扫了一眼,难怪让他们慢慢告辞了,这兄妹二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忘记自己来云炀国的任务了吗?
真以为皇宫那么好进,若是被逮到,这剧情都不知道会怎么发展。
还有她是对轩辕赫说她衣裳上有毒药,男人碰不得,碰了就会死,怎么就变成她以死相逼了。
宁巽愕然了一瞬,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你若对本王无意,何以,何以让本王做你的侍卫?”
“那是因为你输了啊!”
“……”
宁巽看着她平淡如常的小脸,她若对他无意,何以帮皇妹获得贵妃之位,这分明就是在帮矢咤国。
帮矢咤国就是在帮他,绝对是对他有意,只是这里人太多,她怕被人听见。
“你是介意已故的睿王妃吗?她在本王心中没有半分位置。”
恨一人恨了那么多年,还没位置?
路星心挑了下眉,无论是爱一个人,或是恨一个人,那个人都仿佛牢牢的长在了心间,难以拔除。
宁巽见她不说话,继续道:“在遇到你之前,没有人在本王心中有过位置,是你填满了本王的整颗心,从此以后再也装不下别人。
今夜子时,本王定来接你。”
路星心被他这句话吓得整颗心差点掉了出来。
“万万不可!你身为臣子定要以国事为重,不可为了儿女私情耽搁矢咤国前途。”
低沉吼了他一句,见御林军朝他们这边看来,又压低了几分嗓音,“你我认识也不过几日,是真心还是错觉难以分辨,不如等……等一年之后你的心中若还有我,装不下他人,你再来云炀国接我。”
“等一年?”
“嗯,等一年,放心,这一年我绝不会让皇上碰我。”
“好,一年后本王必来皇宫接你。”
听到这话,路星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等一年,故事早结束了,她都回到了现实,他爱咋地就咋地,与她无关。
夜色降临。
清无崖山脚下,一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女子被清无崖的弟子拦住。
“你是何人?清无崖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去的!”
女子低着头,“那我就不上去了,麻烦少侠替小女子传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
“传给谁?”
“清无崖戊字辈弟子,薄扇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