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汀兰眯了眯眼睛,按在虞岚霜脑袋上的手一松,提着她的领子把她扔了出去。
虞岚霜是长房二小姐,在武贤王府颇为受宠,她如今是王府的弃子,不能让人当场抓到她杀了虞岚霜。
虞岚霜被冷水浸泡了许久,绝望的笼进死亡的阴影,眼看她就要支撑不住,虞汀兰竟然及时收手,离开水面的虞岚霜止不住的咳嗽,一阵大喘气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二小姐?”虞岚霜凄厉的哭声很快就吸引了护卫的注意,虞汀兰皱了皱眉,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一阵冷风旋过,面前有黑影轻轻一晃,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虞汀兰眸光微动,突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无比俊美的男人,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似冰雪雕琢的五官,玄色的锦袍上用金线绣着飞龙,浑身上写都透着股冷冽的尊贵之气。
这是个地狱修罗般幽冷却诱人的男人。
虞汀兰眯了眯眼睛,在欣赏过男人的美貌后不耐烦的轻嗤,“让开。”
“想跑?”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低沉的两个字也像是淬了寒冰,可听入耳中却有股别样的诱惑。
虞汀兰挑了挑眉,面上不动声色,心思却转的飞快。
她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人,这人并不是武贤王府的少爷,于是就干脆利落的一鞭子甩过去,“关你什么事。”
这人显然看到了她对虞岚霜动手,这武贤王府是待不下去了。
先摆脱这个男人离开这里,等她到了外面得到自由,还不是天高海阔任她逍遥?
却不想,眼前的男子淡然的抬手,瞬间就握住了她长鞭的尾端。
鞭子翁的发出一声鸣响,在空中紧紧的崩成了一条直线,虞汀兰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下一刻,男子拽着长鞭猛然发力,虞汀兰一头就朝男人撞了过去。
遭了,这身体太羸弱,就算她带着以前的本能,力道和速度却都不达标。
玄衣男子将她扯到面前,另一手伸出要将她擒住,虞汀兰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身子一动直接朝他怀中扑过去。玄衣男子眸光一沉,显然没料到虞汀兰会有这般放浪形骸的举动,当下就被她抱了个正着。
冰雪般干净清冽的气息传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冷香,玄衣男子动作一顿,虞汀兰却露出一丝得逞的浅笑,提起膝盖就朝他下体狠狠的撞过去。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挡了她虞汀兰的路,天皇老子都得给她让道,是这男人率先对她动手的,那就别怪她无所不用极其,送他一记断子绝孙脚了。
察觉到虞汀兰的意图,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反应奇快的倾身后撤,待躲过虞汀兰的膝撞,他长指一弹,一枚轻飘飘的树叶敲上了虞汀兰的手腕,虞汀兰只觉得胳膊一麻,跟着就被卸去了所有的力道。
玄衣男子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反剪双手往前一按,虞汀兰瞬间就被他抵在了假山上。
靠……虞汀兰脸色一黑,下意识的想张嘴骂人。
这男人的身手竟这么好,莫说是现在,便是从前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跟武贤王府到底什么关系,扣着她想做什么?
难不成是和虞岚霜有奸情,所以才按下她给虞岚霜出头?
“太……太太……太子殿下?”磕磕巴巴的声音传来,虞汀兰寻声抬头,看到几个护卫立在虞岚霜的身边,显然是被她的哭声引来,却在看到玄衣男子后愣在当场。
就连虞岚霜,都煞白着脸把眼泪吞了回去,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虞汀兰。
太子?
虞汀兰眼角一抽,心底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这男人竟然是大御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子君无冥?
虞汀兰突然想起,刚才虞岚霜和如茵在嚼舌根的时候,的确听到她们说太子今日来武贤王府做客。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恍神间,虞汀兰听到繁杂的脚步声涌了过来,她眼睛一眯动了动手臂,想要从君无冥手中挣脱,可君无冥只是扣着她的手腕,另一手漫不经心的按在她后颈上,就把虞汀兰压制的寸步难行,只能维持着这羞耻的姿势趴在假山上。
眼瞧着围过来的人群越来越多,将她这狼狈的模样都尽收眼底,虞汀兰的眼底冒出了火光。
妈的,君无冥以后千万别犯到他手里,否则她一定要整死这狗男人。
“殿下……您这……”
武贤王已经找了君无冥半晌。
君无冥前些日子去江南剿匪,今日刚回京就来了王府,那些上赶着巴结他的朝臣得知了消息,一个个都以拜会武贤王的名义来了王府,想碰个运气试试能不能见到孤僻的太子殿下。
君无冥自然知道朝臣的想法,索性直接在府上消失,但他们两人的正事还没谈完,武贤王知道太子仍在府上,所以就遣了护卫四处寻找。
谁想到,他好不容易找到太子,竟看到他和三房最小的孙女混在了一起。
看虞汀兰衣衫不整的被反压在假山上,君无冥一手还按在她后颈,两人的身体似贴非贴的交叠,武贤王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太子殿下!”他咬牙上前一步瞪着君无冥道:“你们这是……”
这虞汀兰是刚从六王府被休弃回来的弃妇,是武贤王府竭力隐藏的污点。
如今太子殿下在光天化日下和她这般亲密……
武贤王沉着脸道:“是微臣这孙女冲撞了殿下?她才刚从六王府被休弃,心绪不宁经常犯下大错,还望殿下莫要见怪,微臣这就把她带下去认真管教。”
言下之意就是在暗示,这女人是祖宗您的弟媳!您不管看上谁都不能看上她啊!
却没想到,君无冥墨眉微动,侧目看了虞汀兰一眼,片刻后漠然了说了句,“就她吧。”
虞汀兰被扣在了濯尘苑。
三日前她在后苑偶遇太子,和他大打出手狠狠的冒犯了他,他不但没有治她的大不敬之罪,反而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飘然离开。
“就她吧……”
虞汀兰至今还记得,当她的祖父武贤王听到那三个字时,脸色有多么的好看多么的精彩。
视线掠过面前的小院,虞汀兰懒洋洋的换了个姿势,虽然这院子外有重兵把守,彻底的限制了她的自由,但她也亲身体验到何为咸鱼翻身。
原本,她住的是后苑最偏僻的园子,荒凉破旧的程度跟柴房差不了多少,现在,她住的却是最精致的楼阁,屋里屋外二十多个丫鬟供她使唤,把她当祖宗一样给供了起来。
不过可惜,她一点都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