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何姨娘想要算计司妗姝将财产全部交出来的计谋,最后以何姨娘被训斥,司明棠被责罚,司妗姝获得了协助管家的结局宣布结束。
司明棠直到尘埃落定之后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么多年以来司明棠虽然只是一个庶女,但是仗着有司丞相的疼爱,自己的生母又手握管家之权,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叫嫡庶之别。
司明棠甚至是还想过如果做一个嫡女,却搭上了聂氏这样什么事儿都不管的母亲,那还不如选择她姨娘这样被父亲深深宠爱,手中更是握着管家之权的妾室做母亲呢。
可是刚刚司明棠却亲眼看见了那个她认为不可一世的姨娘,竟然趴伏在了聂氏的脚边,祈求主母原谅自己的出言不逊。
那个她认为根本不将司妗姝当成女儿的父亲,竟然叫自己给司妗姝下跪道歉。
司明棠曾经只是认为嫡庶之别从来都只是写在纸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字,可是司明棠今天却是知道了。
那是曾经聂氏和司妗姝都不想搭理她和姨娘!
刚刚聂氏气场全开质问她凭什么的时候,司明棠甚至是想要给她磕头认错!司妗姝区区几句话,居然就能让向来宠爱姨娘的父亲瞬间转换态度。
这......
芸珠院中。
“何姨娘这人原本就是为了让丞相不来芸珠院,我才刻意提拔起来的,当年没有牙齿的奶狗现在却长出了牙齿,已经开始想要咬主子了。”聂氏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合着茶盖,半垂着眸子漫不经心道:“既然她已经不如当年那般听话了,直接打死就行,姝儿你何必跟她多费口舌。”
聂氏冷哼了一声,“不过就是那个司明棠麻烦了些,但也绝对不是毫无办法,就算是何姨娘手握管家之权,但是司明棠一个庶女,她的亲事也是捏在我这个做嫡母的手上的。”
聂氏“啪”地一声将茶盖合上,“姝儿你要是看不顺眼她,为娘明日就开始物色一个人家将她弄出去。”
司妗姝眨了眨眼睛,觉得她娘亲简直是帅气无比!
司妗姝不由得感叹,真不愧是将门之女!明明聂氏的长相并不算是气势十足,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清秀。
可这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除了世家豪门的贵气外,还多了几分见过大场面才有的凌厉杀气。
只是司妗姝听着聂氏的话虽然说是感动,但却是皱紧了眉头,“娘亲能够这样维护姝儿,姝儿自然是高兴,若是您这样做了,必定引起父亲的不满。”
聂氏当即道:“他不满又能奈我何?”
“娘亲。”司妗姝有些无奈的唤道。
司妗姝对着后面忍不住想要张开嘴阻止聂氏的墨竹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墨竹让她来劝聂氏。
“娘亲,我知道您身份高贵,父亲他肯定不能直接将您怎么样的,可是你要知道,您如今身在丞相府中,这丞相府的当家作主之人是父亲,若是在父亲的授意之下,这些下人时不时在芸珠院外面喧闹一番都能让您有受苦的。”司妗姝这话说得诚恳,聂氏也听得认真。
她知道司妗姝这话没有说错,虽然她娘家后院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聂氏不知道这些事情。
要知道她可是出身于江南,那个四处都是娇软美人的地方!
女子多,是非就多,聂氏从小就能看见今日还是座上贵客的夫人明天就成了害死妾室子嗣的下堂弃妇。
其实这些罪名之所以能够成立,无外乎一个原因,那就是技不如人。
而若是遇见那些出身高贵却犯了大罪的夫人,其处理的方式就更加简单了。
只需要在每日的饭菜中下一些无色无味的毒药,或者只是在夫人生病的时候,刻意不去叫大夫,就能将这些身份高贵、轻易不能处置的夫人给直接弄死。
而聂氏不想看见自己的姝儿被一个身份低贱的妾室刁难。
司妗姝是何等聪慧的人,只不过是看见女子紧紧皱着眉头抿唇不言,她便已经猜到聂氏恐怕已经有了直接发卖何姨娘的心思。
司妗姝只能继续道“何姨娘现在深得父亲宠爱,处置她的这件事情还需徐徐图之,娘亲莫要担心,我有办法的。”
聂氏最看不得司妗姝这样软着声音说话的模样,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若是想玩儿就去玩儿,但是,如果何姨娘真的伤害到你了,为娘一定会立刻将她处理了。”
司妗姝含笑应好。
在芸珠院坐了一会儿,司妗姝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
才刚刚踏进院门,司妗姝就看见婉儿疾步上前。
司妗姝低声道:“怎么了?”
下意识的,司妗姝想起了龙骏尧。
婉儿一向是冷静的性子,能够让她这样惊慌失措的,除了和龙骏尧有关的事情,司妗姝也想不到其他了。
司妗姝这一次猜得不完全对,事情的确是跟龙骏尧有关,却又和龙骏尧无关。
“小姐,雪秀姑姑来了。”婉儿道。
司妗姝:“......”
那个板着脸,看起来相当不好惹的雪秀姑姑?
这个可是被龙骏尧特殊对待,尊称为长辈的人,司妗姝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生出了紧张的情绪。
她没有直接往待客的正屋走,而是转身问道:“铃儿,你快看看我头发有没有乱,衣服有没有皱,快帮我理理!”
司妗姝面上还是一片淡定,但是她的声音却是微微低哑,一听就知道她紧张不已。
铃儿向来是没心没肺的,根本就不明白婉儿和司妗姝在紧张些什么,“噗呲”笑了一声,铃儿大大咧咧道:“小姐,发式很好,衣服也没有皱,您在紧张什么,不过是见一下雪秀姑姑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要去见公婆呢!”
铃儿这话本来是打趣,可是话落的瞬间,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院子里的所有丫鬟都将视线落在她身上,面上的表情纠结无比。
铃儿吞了口唾沫,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己话中的意思,连忙补救道:“雪秀姑姑只是战王的乳娘罢了,哪里算得上小姐的公婆......”
这话一落,院中又是安静了几分。
世人皆知,战王的父母早就在皇陵中了,而雪秀姑姑才是战王亲口所说的长辈。
司妗姝缓缓的将正在梳理肩上长发的手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