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妗姝原本以为何姨娘会露出计划被揭穿之后的恼怒，可是没有想到何姨娘竟然会是现在这种模样。

那满是嘲讽的眼神让司妗姝心中十分不舒服。

长眉轻蹙，司妗姝只是厌烦何姨娘这样死到临头，竟然都还在打主意让她心中不痛快。

司妗姝别的不了解，但是何姨娘憋着坏主意的模样司妗姝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何姨娘现在的模样分明就是已经准备谋算些什么了！

原本还带了些笑意的眼神瞬间冰冷下去，司妗姝意有所指道：“现在收手，说不定还有一个痛快的死法，若是冥顽不灵下去......”

司妗姝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完，但是所有人都仿佛猜到了女子接下来的话。

那就是如果继续冥顽不灵下去，等待着何姨娘的，就一定是让人听起来都惶恐至极的死法！

众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暗道：大小姐这样强悍的气势，他们以前究竟是为什么，竟然觉得大小姐是一个好欺负的？

司妗姝冷着脸的模样就连司丞相都是侧眸看了一眼。

只是站在司妗姝冷凝气压正中间，承受着司妗姝警告的何姨娘竟然是格外的无动于衷。

何姨娘只是淡淡扬起了眉尾，挑衅意味十足的模样让众人看起来十分陌生。

毕竟何姨娘这些年来表现在众人面前的都是极为温婉的一面，就是少有几个知道何姨娘背地里实际上是极为阴狠毒辣的，也没有几个人有确凿的证据。

所以现在何姨娘眼中的阴冷，当即让众人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要是平日里收获到这么多诧异的眼神，何姨娘一定是早就恢复了眉眼平淡的模样。

只是何姨娘已经是清楚自己没有了逆风翻盘的机会，既然这样，那就还不如将自己心中的怨气发泄出来。

只要将让自己陷入这种地步的司妗姝品尝到和自己相同的痛苦，何姨娘就觉得自己就算是陷入了这样死路，也没有丝毫后悔的。

何姨娘嘴角一弯，“父母之爱子，为之计长远。”

“二小姐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出来的，更何况二小姐的嘴唇下巴几乎是和丞相爷一模一样，是如假包换的相爷亲生孩子，所以我就算是故意说这话为了给二小姐的身份正名又有什么错呢？”

何姨娘说后半句的话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尤其是说相爷的亲生孩子这几个字的时候，何姨娘的眼神还不停地落在司丞相的脸上，显然是十分担心自己这话不能得到司丞相的相信。

直到何姨娘看见司丞相移动视线，去打量司明棠的长相之时，何姨娘只觉得自己一直漂浮起来的心脏终于是落到了实处。

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何姨娘看向司妗姝的视线顿时是更加惶恐了。

何姨娘清楚明白司明棠究竟是谁的孩子，她当然不可能和司丞相有任何关系。

但就算是滴血认亲，也绝对不可能有完全的把握来确定司明棠究竟是不是司丞相的血脉，现在的人都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何姨娘看着司明棠渐渐长大，担心司明棠的身世暴露出来的情绪就越发少了。

因为的确是如何姨娘所说，司明棠的下半张脸和司丞相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绝对不可能有人敢说司明棠不是司丞相的亲生女儿！

果不其然，司丞相在看了一眼司明棠之后，面上的神情瞬间就舒缓了些。

毕竟女人这种东西和女儿可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女人就算是抛弃了，也没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但若是真心实意疼爱了多年的女儿竟然和自己没有丝毫的血缘，那可就是真的让司丞相感觉心口堵得慌了。

司妗姝就算是不回头，也能猜到刚刚身后传来的那一声清浅到就像是幻觉一样的声音一定是司丞相发出来的。

司妗姝的神情顿时冷凝了下来。

司明棠同何姨娘两人本来就是一体的，只要两人有一个人还能得到司丞相的眷念，剩下的一人就一定会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司妗姝回头，声音很淡，就像是突然想起来，极为不经意道：“父亲，虽然女儿很生气何素竟然这样算计我，更是生气她竟然和......”

“其余人有了牵扯。”司妗姝中间顿了顿，这才将剩下的话给说出来。

下人们或许是不知道司妗姝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但是司明棠等人却是骤然变了脸色。

刚刚看见司丞相好不容易舒缓了面上的表情，司明棠心中还在庆幸。

只要父亲还是像以前那样对她，那姨娘总归是还有一条生路的。

可是就在司妗姝将何姨娘和账房先生有牵扯这件事情再一次提起的时候，司明棠清清楚楚看见，司丞相的面色再一次黑了！

可是司明棠还没有来得及对着司妗姝发怒，司妗姝就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

“虽然何素做了错事，但是何素毕竟还是二妹妹的生母，要是父亲就这样将何素处置了，难免引起二妹妹的不满。”

司妗姝皱起眉头，语重心长道：“父亲，为了避免父女离心，姝儿觉得还是放过何素这一次吧。”

司妗姝唇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容，“姝儿就当做她没有算计姝儿。”

话落，司妗姝抬起袖子压了压眼角，看起来十分委屈，但是为了司明棠和司丞相的父女感情不受影响，司妗姝才强行咽下了这口气。

垂下头看着自己脚尖上悬挂着的硕大东珠，司妗姝黑漆漆的眸子里面，暗芒一闪而过。

何姨娘是一个极为自私的人，到目前为止，司妗姝看见何姨娘做出的所有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是带着自己的目的。

就连对司明棠嘘寒问暖，都一定会选择有司丞相的场合。

司妗姝根本就不相信在眼前这样的危机关头，何姨娘刚刚那一番话就是为了让司丞相相信司明棠是他的亲生女儿。

只是微微垂眸想了想，司妗姝就立刻知道了何姨娘的想法。

就如同刚刚司妗姝所说的那样，司明棠的亲生母亲可是何姨娘，若是当着司明棠的面处决了何姨娘。

就算是证据都摆在了司明棠面前，司明棠也是一定不能接受的。

更是一定会恨上司丞相，这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记恨，一定是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