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骏尧这低冷声音响起来的瞬间，众人都是惊了一瞬，全部都屏气凝神等着他说话。

众人都是看出来了聂氏面上的为难，根本就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全然是因为自己已经表露出了不想和龙骏尧扯上丝毫关系，可偏偏司妗姝却不由自主地对龙骏尧表现出了依恋。

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就算是外面这些丝毫不了解两人之间关系的下人们，也是清楚看见了女子面上的神情，根本就不像平日里那样冰冷。

很显然，司妗姝对于龙骏尧也不是表面上那样的冷淡。

而龙骏尧就更加明显了，整个龙朝有谁听说过龙骏尧竟然还会软言细语的对人。

要知道，就算是龙骏尧以前宠爱过的那些女子，也是从来不能在除了床榻之外的地方近男子的身。

可是龙骏尧可是主动攀上了女子的腰。

这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要知道以龙骏尧这样的身份，可根本就不是需要为了一段虚假关系委屈自己。

按照他们最开始的猜想，龙骏尧最开始和司妗姝的这段婚事，不过是因为皇帝下了圣旨，就算是龙骏尧知道这不过是羞辱自己的婚事，也不得不咬牙应下来。

又或者是刚刚聂氏所说的，龙骏尧不过是因为想要借着司妗姝的身份，和江南聂氏扯上关系，这才强行应下了这门婚事。

上面这两种情况自然是有可能的，更加是众人的猜想，但是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龙骏尧又何必对待司妗姝用这样的态度呢？

既然已经结了亲事，无论最后龙骏尧对司妗姝是好是坏，结果总归是一样的。

既能够抚慰皇帝，又能够让江南聂氏在以后皇帝和龙骏尧的一场战争之中不站队。

这对于龙骏尧来说已经是足够了，根本就不需要再花心思在聂氏面前装作对司妗姝极为宠爱。

更何况这东西也不是装就能够装出来的。

要知道龙骏尧这样冰冷薄情的模样，若是在其他人眼中看来，根本就是一个不懂情爱的木头人，这样一个木头人，就算是装作宠爱，那也不过是虚伪至极的。

可是众人想起刚刚龙骏尧表现出来的，对于大小姐的不舍得和眷念。

不由得心中生出了一种荒唐至极但也骄傲至极的念头。

毕竟这个对他们大小姐表现出不舍和眷恋，以及浓浓占有欲的可不是其他人，而是龙朝的保护神，当然也是杀神。

两人彼此之间或许是不知道他们的心意，但是这在外人眼中看来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聂氏自然也是明白的，可她看着龙骏尧表现出来的眷念，就不由得心中不安。

龙骏尧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就算是倾尽江南那个家的所有力量也绝对不能保护司妗姝在他的手中安然。

更何况......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聂氏向来不是一个喜欢逃避事实的人。

更何况聂家也不可能为了她的一个女儿倾尽所有力量去违背龙骏尧。

聂氏实在是害怕了，而能够避免未来伤害的唯一方法，就是现在将两人这还未有完全阐明的情愫彻底斩断。

脑中思绪千回百转，可最后表现在面上的却是一片淡定。在外人看来，聂氏不过是垂眸想了一瞬，便立刻撩起眸子，眼中不躲不散，满是坚定地看着龙骏尧。

“王爷或许是没有明白我的说法。”

聂氏勾起唇，嘴角完美的笑意让聂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木头人，就宛如曾经的龙骏尧一般。

只不过龙骏尧这个冰冷的木头人还会动手杀人，而聂氏只不过会无形中诛杀一些虚无的东西。

比方说是，司妗姝的情感。

没有任何的停顿，聂氏继续道：“我一定会和司丞相和离，带着姝儿回到聂家。”

这话说出来的瞬间，所有人都吃惊了。

若是说刚刚聂氏说出来不想让司妗姝嫁给龙骏尧的原因，众人还算是能够理解，毕竟一番拳拳爱子之心，这是谁都有的。

嫁给龙骏尧之后的生活，在众人的猜想中都是女子独守空房，永远面对着无尽的杀戮和血腥。

更是随时都有可能被身边人一巴掌拍死，但凡是有一点心疼自家女儿的父母，都一定不会为了权势将自己女儿送进这样的死地之中。

可是刚刚龙骏尧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再明显不过了，他一定会十分珍视司妗姝，既然他会好好对待司妗姝，那在龙骏尧有了身份又有了权势的情况下。

众人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聂氏竟然依旧不想让司妗姝嫁给龙骏尧？

可不管这些做下人的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主子是什么想法，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只能听着罢了。

聂氏声音说不上好听，但其中却像是夹杂则一种无形的力道，能够让所有人的信服，也能够让所有人都相信女子说出来的话，一定是深思熟虑，容不得拒绝的。

“或许其他人能够让姝儿嫁给王爷您是因为各种原因。”

聂氏这话一落，一旁司丞相的脸瞬间就黑了。

能够做主司妗姝婚事的人，除了皇帝就只有聂氏和司丞相了。

皇帝让司妗姝嫁给龙骏尧的唯一原因，就是司妗姝曾经是五皇子妃，娶了自己侄子的媳妇，还是下堂妇，是一种极为羞辱的事情。

可在当时唯一能够拒绝的人就只有司丞相和聂氏，若是他们两人以死进谏，说不定还能让皇帝转变主意。

毕竟司丞相身为百官之首，这些年来更是做出了无数为国为民的事情，在民间的拥护声一向是极大的，若是皇帝不顾司丞相的命，也依旧要将司妗姝赐婚给龙骏尧......

那民间一定是要涌现出无数反驳之声。

而聂氏就更加不用说了，若是聂氏真的死在了龙朝，那江南聂家一定会做出一些事情。

可是当时皇帝这道圣旨颁布的时候，聂氏是想要站起来说些什么的，是身旁的司丞相强行拉住了聂氏。

聂氏口中现在所说的其他人当然指的就是他。

司丞相想要开口辩驳，想要说自己不是为了权势，才决定将司妗姝推进火坑之中，可最后他只是张了张口，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聂氏继续道：“可是我不愿意。”

“王爷你对姝儿来说，绝非良人。”